白拾起地上的一片灰色羽毛,神情间若有所思。
此时的天空,已经一片宁静,而地上这些尸体仿佛仍有余温。
这些应该不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这些兽人停留的架势,是准备在这儿烧火做饭,刚刚搭起了篝火,他们带的东西非常齐备,炊具、棚子什么的十分齐全,应该是远程跋涉而来,甚至白还看到了一旁厚厚一摞凌乱的兽皮、翻得乱七八糟的晒干果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目的和他们一样啊,是来换盐的。
而且,白低头在一旁的篓子里还发现了好些果子,这种东西,雄性们一般是不吃的,所以,杀掉了雄性,带走了雌性?
白的脚步非常轻盈,甚至非常注意,不踩倒草丛也不踩到血迹留下脚印,必要时他都是在树上跳跃着转换视角。观察完所有的情况之后,他悄悄地原路退了回去,没有惊动一草一木。
白回去之后下达的命令非常简单,全体继续隐蔽,暂时停止前进。他甚至谨慎地始终保持着四个哨岗分别监视四个方向的情况。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仿佛鼻端浮动的隐约血腥只是幻觉。
天色暗下来,白下令全体开始制作吉利服,当然这个制作的过程也被要求尽量保持安静不惊动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天空中可能的目标,而天色暗下来之后,兽人们的视力根本无须火把就能视物,丝毫不妨碍他们的制作过程。
穿好了吉利服的雄性们简单地食用了一些肉干,在白的命令下将所有的货物隐蔽好之后,轻装前进。
他只是在路上简单地跟勇和莫说了一下血腥味的由来。勇不禁皱眉轻声说道:“这盐……还能换么?”
莫也十分犹豫:“那群兽人的货物还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难道只是抢雌性?”但他不确定的口气里,显然他也不相信为了抢雌性就这样丧心病狂屠戮所有雄性。
白摇头:“没那么简单,先去换盐点看看吧。”
十来个雄性趁着天黑悄悄摸到了目的地,那里除了点着几个火把,一边寂静,但却没有特别浓重的血腥味,兽人们都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死寂一片,这里的人应该没事。
白默默地挥手,雄性们撤到了高处的林子里,各自按命令在大树上隐蔽。
第二天天色渐亮,换盐点的样貌看起来也比夜色中清晰得多。这应该是个不大的村子,有十几个木屋,甚至周围也像嚎谷一样种植着一些植物,却绝没有嚎谷规划得那么井井有条,地里显得十分凌乱,似乎只是随意抛洒了种子就不再打理了。
村子里住着不少人,雄性们隐蔽在高处远远能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但雄性们一整天下来也只是这样隐蔽着,食用的也是肉干之类的干粮,白的命令依旧没有变化。
雄性们不知道为什么白没有下令去接近这个村子,只是让他们蹲守在树上,但长久以来无论是狩猎、训练还是巡逻,他们至少都养成了遵从纪律这一点,大家私下会讨论白的命令,但在执行上却绝不会打折扣,至少无数次事实都证明,白的决策绝对不是凭空而来。
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一天之后,村子里迎来了一群人,远远看去,有雌性也有雄性,村子里的人全部出来迎接,似乎态度还十分谦卑,又是鞠躬又是簇拥又是开路的。
当天夜里,阴云密布,没有月亮,星光也十分黯淡。几道黑影闪过这个村子的高空,值勤的雄性安静地通知了白,天空中活动的黑影们并不知晓,远远的,十来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地,村子里燃起了熊熊火光,一片混乱哭喊中,更多的黑影出现在村子上空,是战争还是屠杀已经很难说清,看那个上下同时飞舞的箭枝,至少村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嚎谷的雄性们没有贸然加入其中,无缘无故地卷进是非中无疑是愚蠢的选择。
交战双方谁是谁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只凭主观臆断,白也绝不可能用自己人的生命为筹码来赌自己推断的正确性。
白却问了勇一个问题:“这里离河最近的是哪个方向?”
勇迅速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
白一挥手,在一片火光与飞舞的箭枝杀戮声中,嚎谷的雄性们默默地撤向了河岸的方向。
河岸同这个村子的垂直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们跋涉了半夜,天还没亮就已经抵达,白领一队人向上游,勇按白的命令领另一队人向下游寻找。
白在上游并没有收获,因为他们走不多远就发现了一处险滩,这个险滩大概也解释了为什么擎阿帕他们会将停靠点选得那么远,实在是无奈之举。但这个地形的出现不符合白的推断,一行人迅速折回,果然远远听到了两长一短的清脆鸟鸣。
雄性们都有些惊叹看着河边这个东西,可以肯定,这玩意儿能在水中前进,是和木筏一样的作用,但看起来比木筏结构复杂得多,也高级得多。
无论是等在原地的勇等人,还是跟在白身后的人,大家看着白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膜拜和惊叹。
第96章 顺手
白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显然河边这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