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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老太妃淡淡道,“她还算是有些脑子,知道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柳家总不至于去退了亲的。”
再说徐氏一路回了府,先不顾的别的,叫两个女儿收拾了衣裳等物,又各自带了两个贴身丫头,一块儿都送到南安王府去了。等女儿走了,徐氏才算是软倒在榻上。连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有些个不支了。跟前伺候的大丫头荷香看了,连忙又是揉胸又是送水,徐氏才算缓了口气。摊开手心看看,已经掐出了血痕。
因与史鼎史鼐陈氏说了老太妃之言,史鼎先还有些不信,徐氏哭道:“老爷信不信我不知道,横竖我是信了!若不然,老爷只管叫人去查!我不相信没有马脚露出来!只为了那一个宝玉,便要饶上我们全家女孩儿的声名,这也太毒了!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为了咱们和二哥府里头的势?还是姑母呢,竟比仇人还要狠!”
史鼎一拳头砸在炕桌上,老太妃说的是,就算是查出来流言出自何处,又能如何?归根到底,是史家女孩儿不检点!
看看哭泣的发妻,史鼎难得没发火儿,“行了,别哭了!她要算计,也得瞧瞧算计的了么?云丫头她喜欢,留给她好了!咱们过几日就启程,过个三两年再回来,到时候这流言也就淡了。”
史鼐也是这个意思,“依我说,你们也是尽快动身。两个丫头留在京里老太妃那儿,最是稳妥。”
史家姑娘的流言一传出来,林琰等人自然也都知道了。及至湘云被卫家退亲,保龄侯一家子出京外任,独独将她留在了荣国府,也不提何时去接,竟似是没了这个女孩儿一般。
司徒岚朝他皇兄道:“缺德啊,真是缺德啊……为了他们家里的宝贝蛋,生生毁了娘家的晚辈儿……皇兄你说,她那个嫡亲的孙女儿,你那个寒月馆里头住着的贵人,不会也是这个性子罢?”
司徒峻尚未回答,水溶先就一边儿好整以暇地拨着茶水一边儿替他说了,“怎么不会?你忘了那秦可卿是怎么死的?好歹嫁进去那么久了,还不是生生做了人家的垫脚石?”说着,尚且斜睨了司徒峻一眼,目光中满是戏谑不屑。
司徒峻摸摸鼻子,没敢说别的。
水溶朝林琰笑道:“还是你聪明,知道那家子人的毛病,早早儿地带了妹子跟他们断了。”
林琰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看云宁,“妹妹怎么样?”
云宁沉默须臾,道:“发了一个晚上的呆,这两日话都少了。许是,没想到罢。”黛玉产期将近,云宁实在是担心。
林琰不说话了,黛玉心地纯善,自然不会想到人性中有这等丑陋的一面儿。若非如此,原著里的仙子一般的妹妹,又怎会在风刀霜剑的荣府里泪尽而亡呢?
几个人又听司徒岚感慨了一番女人的狠毒心肠,这才从勤政殿里散了。
司徒岚涎皮赖脸地邀了林琰去醉仙楼吃酒,却不料又被戴权追到了宫门口,不得不臭着一张俊脸去了大明宫。
及至大明宫门口,戴权才凑过去道:“顺王爷,太后娘娘和贵太妃娘娘都在里头呢。”
司徒岚挑了挑眉,也不等他通传,大步便进了正殿。果
作者有话要说:呃,才码完字……滚去睡觉
☆、乐安郡主安抚小岚子
正值夏日,御花园里佳木葱茏,繁花锦绣,再加上昨日夜间到今晨落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此时假山尚且氤氲 ,清荷犹带水滴,景致着实不错。
司徒岚却是无心赏景,事实上,他烦着呢。身边儿跟着一个即将成为林琰妻子的女人,尤其还是他自己的侄女儿,更尤其想到这个侄女儿的爹还跟自己不大对付,他越发有种暴躁到想要踹人的冲动。
“芭蕉,去,我要那边儿那朵儿粉色的。” 乐安清亮的声音响起,“并蒂的那朵。”
顺着她细长的手指,司徒岚瞧过去,一枝翠茎两朵粉荷,花开并蒂颜色姣好,真真是……难看的紧!
“郡主,那花儿离着这里太远,奴婢够不着。”俏丽的小丫头芭蕉站在荷花池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回首道。
乐安鼻翼微动,“笨死你!”
说着,随手将身上浅橘色的披帛一甩,扔给了另一个丫头,端详了一下那并蒂莲的位置,竟是飞身而起。
司徒岚瞧着那个红色身影轻盈地跃至池中,借着露出水面的两三块儿宣石采了那朵并蒂莲,腰身一拧,须臾间又回至了岸上。
乐安生的眉目明朗艳丽,此时映着阳光嗅了嗅那并蒂莲花,堪称人比花娇。
只是司徒岚皱眉斥道:“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不知规矩?御花园里头的东西,岂是可以擅动的?再瞧瞧你的衣裳鞋,成了什么样子?”
乐安低头,果然,海棠红色的轻纱罗裙湿了一块儿,水珠儿正顺着裙摆滴了下来。
“不妨事。”乐安浑不在意,手里摆弄着那朵并蒂莲花,“‘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我最是喜欢乐府诗,用词简单直白,一点儿都不矫揉造作,偏生又能让人读了,便似眼前有幅画卷。王叔你瞧,这花儿,是不是很漂亮?”
司徒岚嘴角一撇,“美则美矣,可惜了。”
乐安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什么可惜了?”
司徒岚长叹一声,“可惜这娇花竟是有个极为悲凉的故事,乐安可曾听过?”
语调是叹息着,目光中却是说不出的冰冷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