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样,他这里收着藏着跟宝贝似的,你既来了,不可不尝尝。”
云宁不免好奇,林琰便笑道:“不过是几坛子酒罢了,王爷如今还记得,四处替我传着。若是哪天被人惦记着了,我只找王爷去。”
司徒岚放下茶杯,“你说的轻巧,既是不宝贝,何不等会子拿了出来?”
林琰手指微动,本是习惯了想去戳一戳司徒岚,叫他收敛些,好在忍住了,只从外头唤了人进来,笑着吩咐道:“去外头告诉管家,去开了地窖,里边儿有贴着签子的酒坛。捡那写着秋露白、玉露春、梨花酿的搬上来几坛。”
又朝云宁道:“我因有孝在身,不能吃酒饮宴,还望侯爷见谅。那几坛子酒虽是普通,好歹也有了几年了。我寻了古方酿出来的,味道还好。侯爷不嫌弃,且拿回府里尝尝。”
云宁听他正在守孝,神色一黯。林琰忽然想起这两回见了云宁,他身上穿着的都是素淡的衣裳,一色的玉佩玉坠全无,想来也是有孝在身的,不由得暗恼自己粗心,先前竟没有想到。
司徒岚先前听见林琰说到守孝,也醒悟过来,忙打岔道:“正是这个意思了。你只见你那最好的拿了出来,别糊弄我们。如今虽是不能饮,再放个一两年倒也使得。”
林琰朝着碧萝点了点头,碧萝敛衽福身出去了,其间始终低头垂眼,并不偷眼去打量那上首上的两个,显得很是有规矩。
司徒岚这里因正感到方才失言,正要再找话题,频频看了林琰两下,林琰好整以暇,只低头吃茶,装作没看见。
司徒岚无法,一眼看见了最下边坐着相陪的贾琏,没话找话问道:“你这自称下官,这如今在哪里当差呢?”
被冷落了半日的贾琏冷不防被点了名字,忙起身回道:“回王爷话,”俊俏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下官身上捐着同知之职。”
司徒岚挑眉笑道:“哦?我朝同知一职也有五品的,也有从六品的。你捐的是哪一个?”
“回王爷,下官捐的乃是从六品同知。”
司徒岚点头道:“也是。正五品同知我朝均有定例,每府两员。虽只是副职,却有实权,分管事务也不少。从六品却不过是个闲职罢了。”
贾琏心里一动,这忠顺王爷乃是皇帝心腹,纵然不能说是权势熏天,起码比自己是高高在天上的。自己在府里说的好听,是长房长子,可老太太那里偏着二叔那一房,不但叫他们住了荣喜堂,就连宝玉也是在老太太跟前亲自养活的。再说如今二房出了个娘娘,气焰日高,府里人多是捧高踩低,早就奉承二房去了。瞧着这个架势,弄不好日后这个爵位真就得落到了宝玉身上。反倒是自己,弄得不尴不尬的,如今和凤姐儿两个,一大家子人只住了一个小院子,每日里竟是成了替二房管家跑腿的。
贾琏心思转的极快,这么想着,对着司徒岚愈发恭敬起来。他想来会说话,现下脑子一片清明,说话间更是三分捧人五分抬轿,只听得林琰坐在一旁不自主地摸了摸鼻子,轻轻地咳了两声。
瞧瞧大日头挂在头顶上老高,虽是不能摆宴吃酒,好歹也不好让一个王爷一个侯爷就这么回去了,林琰忙叫了翠染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过不多时,翠染进来回道是前边儿花厅里预备好了,林琰起身笑道:“不知道今日王爷和侯爷大驾光临,也没得准备。我们这里守着孝,只素菜做的还算不错,若是二位不嫌,便让我略尽心意如何?”
司徒岚巴不得这一声儿,忽又觉得若是只自己与子非一起倒是更好些,一双桃花眼眯了眯,便偏了脸去瞧云宁。
云宁外面儿瞧着冷冷冰冰,其实与他自幼经历相关。他母亲乃是长公主,如今太上皇的亲妹妹,下嫁到安乐侯府。按理说,他出身尊贵,从小儿该是锦衣玉食无所烦忧的。只是但凡人便有不如意,那老安乐侯对长公主并不满意,不过是供着敬着罢了,夫妻之间说句“相敬如冰”,倒是极为合适的。
偏生老侯爷自幼身边儿便有个伺候的人,算是日久生情,长公主下嫁之前二人便有了首尾,巧不巧的是那个丫头还怀了身孕。只是安乐侯府距京城千里之遥,等到长公主知道的时候,老侯爷的庶长子已经有两岁多了。因着这个,长公主与老侯爷一通大闹,本就不甚和美的夫妻关系愈加冷了下来。
那时候上皇还没有登基,不过是众多皇子中一个不大起眼的。长公主虽是委屈,却也知道几代安乐侯均镇守边关,手握兵权,乃是自己兄长不可或缺的助力,一口恶气硬生生地忍下了。自此后长公主只在自己公主府内,老侯爷便长居安乐侯府,倒有些井水河水不相扰。
只是那老侯爷愈发远了长公主,甚至一度因长公主无出,欲上折子为庶长子请封世子。幸而后来上皇登基,老侯爷还算多少有些脑子,顾虑着皇帝面子,与长公主关系才算和解了一些,这才有了云宁的出生。
云宁虽是长公主独子,偏生父亲别说宠爱母亲,便是敬着,也只是面子上的情分。对他这个唯一的嫡子,更是看不上眼。云宁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老侯爷几次,老侯爷也仿佛儿忘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迟迟没有为云宁上折请封。
直到上皇禅位,今帝登基后,长公主身体日渐不好,才亲自上了折子,递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司徒峻瞧着这么一封不像奏折倒像是状纸的东西拍案而起,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