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忍不住将上半身悄悄往后移了一下,却立刻被沙发靠背牢牢地挡住了,他肩膀陷在沙发结实的质地中,整个人被卡在无所适从的境地里。
那两片如刀子一般的唇最终还是慢慢逼了过来,先是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着,又轻柔地撬开他的,自然地探了进去。
“你真傻,章哥,”他在他的唇中轻轻地笑,“发烧的人怎么会有力气和你做这种事。”
他拉着陈章的手摸到自己身下,陈章皱眉抽出自己的手。
“看,我又硬了——我被人下了药。”
苏云澜不在意地垂下眼眸,继续去吻他的唇角。
“你看,我被人下了药,现在只有章哥才能救我,”他开始抚摸陈章的肩膀,一只手伸到陈章下腹处,感受到那里的弧度,他忍不住胸腔震动,心脏发紧,他开始兴奋了。苏云澜带着微笑细细地吻着他,柔声说,“章哥,你一定会救素素的,是吧?”
“不。”
陈章推开他。
然后用力呼吸了一下,整理着上衣站起来,道:
“我该走了。”
苏云澜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惊愕地倒在一边,半天才迟钝地伸出一只手,想去抓住他,然而陈章已往前走了好几步,他的手便停留在半空中,五指空荡荡地张开着。
他望着陈章的背影,黑暗使得那背影越来越模糊。一阵寒意突然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紧紧包围了他,好似陈章的离开将他全部的热量都带走了似的。
“你不是想知道韩冬野现在在哪儿吗?”他垂下手和眼皮,冷冷地说出一句。
陈章果然停了下来。
“他在哪儿?”
苏云澜翘起嘴角。
“他快要死了。”
“你说什么?!”
陈章猛地转过身来。
苏云澜倚在沙发上,面色冰冷,垂眸冷笑:
“他早就应该死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你送他去医院,如果不是你照顾他那么久,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陈章听了这话,几乎气得发抖,他几步冲回沙发旁,质问道:
“你说清楚,韩冬野他到底怎么了?”
苏云澜坐直身体,抬眼看他,目光流动,语气阴沉,他说:
“韩冬野,韩冬野有什么好,他不过是出了一场车祸。如果没有他,你也会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你费尽心力照顾他那么久,已经对得起他,现在他自己要走,你为什么还要找他!”
“而我,我苏云澜现在就在你身边,我不好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
陈章握紧拳头,凝视着他,沉声说:
“告诉我,韩冬野现在在哪儿。”
黑暗中安静了几秒,只听见苏云澜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笑的咳嗽起来,他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在茶几上摸索着,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橙色的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颊一闪而逝,只留下一个圆形的红点刺目地燃着。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苏云澜低头用力吸了一口烟,重复道,“一开始,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点都不。”
然后他直视着陈章的眼睛,说:
“就是在那个见鬼的游戏里,我全都是耍你的,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是个演员,是个戏子啊,什么都是假的,都是演出来的,你不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一直都在耍你啊,你都不知道吧哈哈。”
陈章面色冰冷,他看着苏云澜,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弥散的烟雾遮掩。
“为什么?”
“为什么?无聊而已。”苏云澜低下头吸了一口烟,赤红光点愈加明亮,脆弱的烟灰被抖落到他光裸的大腿上。
然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在白色的烟雾里露出一个笑容。
“可是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不是吗。”他低头笑道。
陈章面色铁青,却并未反驳他说的话。
“会在停在街边看印着我照片的广告牌,会关注所有有关我的新闻,看着我带伤工作会心情低落,视线接触时也会闪避……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爱上我了,是不是?”
“别不承认,”他紧紧盯着陈章的眼睛,轻轻地说,“毕竟现在,我也是爱你的,我爱你。还记得么?我在游戏里说要消失一个月,就在那时候,我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掉,真的,只是一个呼吸间就随时会死的那种,可是后来我活了下来。医生说,是我强烈的求生欲拯救了自己。”
他看着他,温柔地轻笑起来,目光流动,宛如春天的溪水。
“可是你知道那时候,我几乎死掉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是你。我当时想,至少还有你是爱我的,还有你在爱我,而我,却还没有站到你面前,还没有对你说过,我也爱你,是的,我也爱你,所以我不能死。你看,就是这样,因为你,我活下来了,是你救了我。以前,是我的错,可是既然现在,我们彼此互相爱着对方,那么就试着在一起,在一起试试,好不好?”
他说着,慢慢站了起来,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轻轻伸出手去拉他的。
却再次拉了个空。
“韩冬野呢?”陈章面无表情地说,“韩冬野在哪儿?”
冰凉的汗水从苏云澜耳际滑落,充满爱意的目光中出现了巨大的空洞,他依然直视陈章,一双清澈的眼睛中却好似酝酿着汹涌的波澜。
“韩冬野?他死了。”
陈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最后看了他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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