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后果。不敢疯狂地去玩,不敢洒脱地去哭去笑,凡事不敢逾越半分,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是啊!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好学生的陈华晔也不知道。可是舍弃了这样的人生后,那样的人生就会有意思吗?陈华晔依旧不知道。只是有时候,连自己都会憎恶自己到无法容忍的地步。
他讨厌现在的自己,自卑、胆怯、幼稚,命运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就可能捏碎他的一生。他梦想着长大、变强、骄傲,所以才拼命地想从现在开始改变,想着有一天,能从命运的手中多几分追求幸福的筹码,能做个平凡的幸福人。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去市里参加的演讲比赛依旧一帆风顺,几天后,结果出来,陈华晔得了全市第一。一瞬间,羡慕、嫉妒、赞扬、惊叹声四处袭来,陈华晔处在风暴中间,依旧宠辱不惊,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他从来都这样告诉自己。
学校决定让陈华晔去北京参加全国的总决赛,去来的一切开销由学校报销,这让陈华晔心里小小地激动了一把。能去北京,能走出这里,见见外面的世界,这是他一向向往的。他没去任何地方旅游过,关于北京,关于外国,他都是从书上和电视上看到的。能有一次长长的路途去走,他觉得这是一种突破。
就在陈华晔准备去北京的前一个星期,外婆病倒了。陈华晔仓促地请了假,十万火急地赶回了家。外婆于他,是唯一的亲人,是心底唯一的牵念和风雨下唯一的精神慰藉。可如今,外婆病了,昏迷在床上,不省人事。陈华晔坐在床头不知所措,他还太小,毕竟还是个15岁的孩子,面对死神,生命是一场豪赌,他没有勇气去猜测可能出现的结果,只能欺骗,只能祈祷。
我失去了一切,就只剩下她爱我了!如果人的一生真的是喜忧参半,那就拿我一生的欢喜换她活着。我愿意,我愿意,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我只有她了,我只有外婆了,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不能再夺走外婆了......
☆、责问
我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是却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
——郭敬明
整整两天的生死较量,外婆终于悠悠转醒,陈华晔看着外婆重新睁开眼睛,心里一喜,眼泪刷刷往下掉。
外婆看着他笑,用干哑的喉咙发出声音:“别哭,外婆这不是惦记着你,才没到下面去吗?”陈华晔拉过外婆的手,这只手干巴巴的好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如老树凸出的根一般遍布手背的鼓胀的血管。
“外婆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去下面。像外婆这样的好人,以后一定是去天堂享福的。”陈华晔趴在外婆的床边。
外婆轻柔地摸他的头发,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伤感“去哪里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放不下你。”
陈华晔鼻头一酸,又忍不住掉眼泪。
在外婆的多次催促下,陈华晔只好返回学校。
回到宿舍,刚一推门,就看到表情不善的沈煜,陈华晔心情正低落,懒得管他,径自把东西放好,拿起睡衣进浴室洗个澡睡个安稳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站在莲蓬头下面,任由倾泻而下的水将自己淋个透,顺便冲走骨子里所有的疲惫感和情绪垃圾。
沈煜坐在床上,心越来越沉,这个家伙一声不坑的就走了,一声不吭地又来了,什么都不解释,也没有半分歉意,亏自己还担心他担心得要死,还到处去找他,结果呢?就是这个结果?
他实在忍不住发火,好歹他应该把事情解释清楚啊。一脚踢开浴室的门,陈华晔正背对着他,闻言扭头看他,手还很可爱的十字交叉护住胸口。
沈煜看到陈华晔光溜溜的身体,一时才想起人家在洗澡,倒不好发脾气了。陈华晔不爱运动,很少接触阳光,皮肤白皙得堪比女孩子。而且他个子也还算高挑,双腿笔直修长,臀部很翘,身体比例也很好。
陈华晔看到沈煜盯着自己看,脸红得像个成熟了的西红柿,身体僵着一动不敢动,瓮声瓮气地问:“你干什么?”
沈煜对他一笑,很淡定地:“没事,你继续。”退出浴室后,沈煜突然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对着陈华晔,居然会产生yù_wàng。
陈华晔终于洗完出来了,穿着一套清新的浅蓝色条纹睡衣,把他显得更像一个孩子了。沈煜不动声色地把眼光从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位置挪开,尽量装作不在意地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陈华晔边一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回家了一趟。”
“哦”沈煜见他好像有些排斥的样子,便应了一声不再追问,心却凉了一大半。自己再关心他又怎么样?人家根本就毫不在乎,也许说不定,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而已。我凭什么愤怒,凭什么去指责人家?人家一句“关你什么事”就可以将你驳回得体无完肤,你又何必犯贱。
陈华晔坐在床上,忍住从胸口泛起的想哭的冲动。他可以口口声声地对着你说“喜欢”“亲爱的”等暧昧的词语,却学不来一句贴心的问候。
“没事吧?”“你还好吧?”“家里都还好吗?”......
这样的简单的问候你都不会想到一句,原来,你真是把我当一个玩笑了。
陈华晔自嘲地勾起一抹笑。
转眼周五又来了。放学铃声一响起,万千学子都是同一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