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无可奈何,到了现在,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孙老夫人而已。”

“真羡慕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可以为自己的路做出选择,可以做自己,”孙老太拍了怕祁晏的手背,“好好跟柏鹤那孩子过日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不要为难彼此。”

“我知道了,谢谢您。”祁晏想,这只手虽然苍老无比,但是内里却仍旧是那么的柔软。

“走吧。”孙老太最后一次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墓碑,“改回去了。”

“您不再看看了吗?”祁晏看到老人眼底的不舍,“我可以再陪您一会儿。”

“不用了,”孙老太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了。”

孙老太回了国外的家中,十天以后,一位律师找到了祁晏。

“祁先生,孙老夫人已经去世了。”

祁晏愣了愣,看着律师递到自己面前的大信封,信封样式很古老,土黄色的外壳,不见半点花哨的设计,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

字的内容是:祁晏亲启。

“孙老夫人特意留下遗嘱说,她在帝都的那套别墅留给您,作为您帮她寻人的报仇,”律师把一份份证明拿了出来,同时还有一个红木盒子。

“这是她给您的新婚礼物。”

祁晏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玉珠男士手链,盒地放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百年好合四个字,字迹跟信封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您确认无误的话,就请您在上面签字。”

祁晏沉默地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送走了这位秘书。

拿着信封,祁晏回到了书房,然后用裁纸刀打开了这个信封。

信封里放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少女很漂亮,笑起来的双眼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祁晏把照片放下,看完了这封信。

这封信很长,像是一个老人的喃喃自语,又像是一个少女在对他讲一个故事。

她说,谢谢他为她披外套,这是她先生从未对她做过的事。

她说,终于可以去见老姐妹了,她很开心。

她说,祝他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祁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参观了别人的一生,却在结局的时候,无意让这个人的人生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这封信的落款写着何婵娟,这是孙老夫人的名字。

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至少,他记住了这位何女士的名字。

起身找到一个大木盒,祁晏把信件、照片、以及那份遗嘱都装了进去。

拿起红色的便签时,祁晏说了一声谢谢。

天下间的人来来往往,有人一辈子都是陌生人,有些人却相遇又错过,还有人相守了一生。

可是除了他们自己,除了重视他们的人以外,没有人关心他们叫什么,他们是否高兴,是否过得好。

大家都太忙了,忙得无瑕关心他人。

心存一丝善意不是什么坏事,或许不知道哪一天,这丝善意就会暖了别人的人生。

盒上盖子,祁晏笑了。

愿你们来生如姐妹,亲密友好不分离。

第161章 番外九

“妈。”祁晏走到陶艺茹面前,抱了抱她。

陶艺茹反手拍了拍祁晏的后背,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知道你找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人,你爸爸会很高兴的。”

祁晏扭头看向对着墓碑鞠躬的岑柏鹤,笑着点头:“嗯。”

“山上风大,我们回去吧,”陶艺茹戴上手套,表情十分的淡然。丈夫刚去世那几年,孩子也丢了,她白天在公司与一群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回到家里便开始以泪洗面,很多时候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

或许是那个时候哭得太多,那时候的感情太浓烈,她现在回想起丈夫,心情反而平静了。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唯独感情一点点褪了色,丢去了浓烈,唯独留下遗憾与怅然。

她不是不爱丈夫,只是时光太久,久得……忘了那份爱的感觉。

看着一左一右扶着自己的两个年轻人,陶艺茹回头看了眼墓碑,她早年不幸,如今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陶艺茹回到家,留两个孩子吃过饭以后,就把两人赶走了。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一个喜欢把孩子一直绑在身边的长辈,有时候有一个单独的个人空间,也算得上是另类的享受。

晚上六点过后,陶言突然找到了她,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女人。

陶艺茹认识这个女人,她的大嫂,当年那个熬不过心中愧疚,告诉她孩子不是丢了,而是被她那个好妈妈卖掉的大嫂。

“坐吧。”陶艺茹指了指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姑妈,”陶言嘴唇颤了颤,“我爸癌症晚期,医生说他可能就这几日了,他说,他想见一见你。”

“见我?”陶艺茹好笑的看着陶言,“我们随是兄妹,可又有多少兄妹情,大约没什么可见的。”

听到陶艺茹这么说,陶言竟也说不出别的,只能沉默的看着陶艺茹手里的红酒,气氛顿时寂静下来。

陶言的妈妈交握着双手,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即便现在有个做明星的儿子,她也不敢正眼看陶艺茹,“妹妹,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都是在强人所难。我今天跟阿言过来,不是来劝你的,而是来看看你还有……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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