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握着的两手。他说,他没得到进手术房的资格,也没敢和刘紫承说。
「你就让他杀死吧。」李涯递了个用淡紫色信封包着的卡片给他。「他要我给你的。」
「甚么?甚么时候的事儿?」洪阳接过,才抽出一半,见了卡片图案便傻了。「这该不会是……」他看着李涯。
「是,就是昨天你给他的空白卡片。」
「甚么意思?他不要了所以还给我吗?我不知道写甚么啊!可是就觉得该给嘛,我——」
「喂,你能别急吗?先打开看看。」李涯扶着秦雪的肩坐到洪阳身旁。
洪阳打开卡片看了,表情一下子僵住,整个人愣在那儿大半天不说话,跟着阖上卡片,一掌覆上双眼,喉头一声哽咽。「你看过吗?」一句话的嗓音稍微失去音准。
「没有。」李涯说。
洪阳的手仍留在脸上,另一手将卡片交给李涯。
刘紫承的字迹工整流畅,一笔一划之间没有多余墨水牵连。
小阳:
和你吵架是我不对。不过我还是要说,哪有人送空白卡片的,这不是
就是要人给你写卡片的意思吗,真是的。
唉,我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才对,但我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一定还有机会亲口跟你说的。所以如果我出来不是第一个看见你,我就揍你。
你说你喜欢我十一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我也喜欢你十一年了,你知道吗?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
一个人知道了十一年,一个人十一年才知道,挺蠢的不是吗?
笨蛋。我们俩都是笨蛋。
紫承
「你知道吗?」李涯问。
「我不知道……」一滴泪从洪阳指间滴出来,啪咑一声落到白色地面。「他干嘛这时候说这种话啊,又不是要……」他没把话说完,另一手也覆上眼睛。李涯深吐一息,掌心往洪阳的背上拍了两拍。
等待手术的这段时间,刘紫妍没有出现,祇有刘家母亲在手术开始后的三十分钟赶到,握着洪阳的手说谢,跟着哭了起来,说,刘紫承的父亲正是癌症走的,希望他不要也步上这条路。洪阳用手背抹抹眼睛,搭上刘母的双肩,说,他会好的,发现得早一定没事。
「你如果不在的话真的不堪设想,小阳,真的谢谢你。」刘母抽出提包里的面纸揩揩脸,跟着说:「紫妍不知道怎么了,说忙,关在房里就是不肯过来,现在学校的压力真有这么大吗?……」
「或许吧。」洪阳扶着刘母的肩膀到位置前,说:「刘妈,妳别站了,坐着吧。」
「哎。」刘母坐下,收起面纸,抓着洪阳一只手边捏边说:「如果小阳你能当我们刘家的女婿就好了。」
李涯在边上噗哧一笑,洪阳立刻扭头过去瞪了一眼。
「刘妈——这话题改天再谈吧,我失陪一下。」洪阳说完,扯着李涯过转角一段,先在他肩上落了一记手刀,跟着说:「笑屁!他妈还不知道啊!」
「我祇是想——你要是穿白纱应该挺好看的。」李涯说。
「操!这种时候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紧张?」
「就是知道你很紧张才这么说的。」李涯拍拍洪阳肩膀,说:「你怎么能安慰别人却不能让自己心安点?你刚自己不都说了没事?」
「说是这么说——」
「对不起。」秦雪从转角处探过头,小声说:「我想请问……」
洪阳一掌将李涯推到秦雪面前,说:「找你啦,吃醋了啦。」
「不,我想问的是……」秦雪缩着肩膀,指指洪阳。
「我?」洪阳瞪大眼,伸手指往自己。
秦雪点点头,说:「他会好起来吗?」
洪阳看了李涯一眼,李涯耸耸肩,作了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会的。」洪阳竖直他那对剑眉,用力点了头。
手术时间保守估计约略四个小时。期间,刘母垂着眉,而紧皱眉头的除了洪阳之外,则是秦雪。一个半小时过去,秦雪开始打起瞌睡,洪阳便催他俩离开;毕竟秦雪也算是伤员,要他陪在这儿撑着,对他不好意思。
「作为未来医生的道德,给你满分。」李涯说。
「不要说废话了,早点带他回去休息,你压力也不算小,我还挺得住。」洪阳槌槌李涯的胸膛。
「有事记得联络。」李涯给了洪阳一个拥抱才离开。
秦雪直到进了家门口,眉心都还是皱着。李涯好笑,朝他额间轻轻一弹,说:「阿雪,你这儿都能夹死蚊子了。」他闭紧眼身子一缩,说,因为他很担心刘紫承。洪阳很喜欢他,很需要他,他不希望这个人出事。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李涯问。
「李大哥——」秦雪捏捏李涯弹他额头的那一指,说:「我祇喜欢你一个。」
「是吗——」李涯撇脸过旁,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风比太阳下山前大上许多,几片干枯落叶给小旋儿卷到半空中,擦过玻璃。
「你也会吃醋吗?李大哥。」
李涯一呛,咳了几声。
秦雪愣着看李涯顺过呼吸,搥槌胸口,说:「我并没有——算了算了。」
秦雪笑出声来。
刘紫承的手术顺利完成,复原情况也很乐观,祇是原本圆圆的脸蛋稍微尖了些。洪阳外貌上没甚么改变,就是囉嗦了起来,叮咛刘紫承这不能吃,那不能喝,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
「哇,你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