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今天晚上去孙乡长家看一看。
她的真正的家在县城,这,牛得力当然知道。在这儿,她住在乡政府后面的那套房子里,得力去过一回的,对那里的情况相当清楚。
那里本来是乡政府招待客人的地方,女乡长来了之后,就成了她的单身宿舍。
太阳落山。
暮色初罩。
牛得力一个人来到了乡政府。
如果女乡长正在跟情人约会的话,那么,此时他们肯定是在乡政府后面的那套房子里。自己这时候去会很不合适,会搅了人家的好梦。
但是,得力就是要去。
也许,就是为了搅乱他们的好梦!
乡政府的人都下班了。
大院里静悄悄。
门口,传达室的灯还亮着。赵师傅正坐在窗前戴着花镜看报纸。
“赵师傅。”得力认识他。老头儿是一个美食家,每天在传达室的小电炉上剪炒烹炸,整个政府大院都香气弥漫,对此,得力印象太深了。
“啊,是牛所长啊。”赵师傅笑了。
这个小伙子是乡长的红人,老头当然知道。
每次得力来这里找乡长,或者到里面找哪个部门办事,都会跟赵师傅打招呼,偶尔,还会抽着鼻子,夸他的菜炒得香。
是一个相当懂事的年轻人。
“都下班了?”
“是呀。你来找孙乡长吧?她不在。”
“不在?”
“是啊,早早地就出去了。”老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笑容里,至少有好几种微妙的含意!
“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是。不过,门口好像有一辆车等她。”
“一辆车?什么车?”
“外国车,好大的个儿,气派!还有四个圈呢。”
“噢。开车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看清。那人根本就没下车。”
她的男朋友。
县里的干部。开着奥迪车来的。一辆豪华的大奥迪。
牛得力本来转身想离开的,这时,他却决定要在这里等着。
他一定要看一看那辆车,看一看开车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赵师傅,还没吃哪?”
“吃了。这不,还打着饱嗝呢。”老头得意地笑笑。
“那,有时间没有?咱们爷俩下两盘棋?”
“噢,好哇!你也好这个?”
老头又惊又喜,把象棋拿出来,在屋里的那张又脏又乱的单人床上铺开。
得力和他飞马跳车,杀了起来。
他的耳朵一直立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孙乡长是跟男朋友吃饭去了。喝着小酒,谈着离别之情。喝完之后肯定要回来。
这里是他们的爱巢。
两盘杀下来,得力全输了。
“哈,小伙子,你这棋艺不咋的呀!”老头呵呵大笑。
“有名的臭棋篓子。”
“难怪!”老头更高兴了。
看看表,他想起了什么:“哟,《抗日英雄》开始了!快打开电视,南方卫视!”
电视在里屋。
“赵师傅,你还喜欢这个,抗日神剧?”
“谁不喜欢呀,咱们真张实地,打不过人家。看看电视里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不也挺好吗?”
敢情,正是这么一个理!
我们中华民族,最善于意淫。得力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不由得笑了。
“那,赵师傅,要不您进里屋看电视吧,我在外面替你盯一会。”
“这个……不好意思吧?”
“您去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事。”他坐在那里,拿起人民日报看了起来。
bsp;眼睛,时不时地瞅着大门外面。
九点了。不见动静。
十点半了。仍然不见他们回来。
电视剧演到十一点半就没了。到时候,自己再没有借口呆在传达室了。
总不能在外面,站在大树后面等着吧!
自己还没有下作到那个分上。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回来了。在外面找个高档一点的宾馆,开个房间,也许那样更浪漫呢。
忽然,得力的耳朵动了一下。
一辆黑色q7几乎无声地开来,到了离大门约有五十步的地方停下。
那里有一片阴影,灯光和月光都打不到那里。
车门打开,好半天不见人下来。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驾驶员那边的门开了,一。个男人从车里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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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到了副驾那边把车门开大了一些,伸出手去,像是半拖着一个什么重物一般从里面扶出了一个人。
那个扶法在得力看来跟拖拉差不多,他的心一下子不提了起来,因为他一眼看出那个被拖的人正是孙乡长。
她醉了,而且醉得那么厉害,说这时的她完全变成了一瘫泥都不过分。
本来身量不算高,在那个高大男人的手里按说不该那么沉重,但是得力发现那男人几乎弄不动她,好几次她都从那男人的手里滑了出来,差一点倒在地上。
得力急忙跑过去帮忙。
那男人有点不情愿,想了想又改变主意,让得力从他手里接过了孙乡长。
得力就在这时看了那男人一眼。
有点面熟,似乎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半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时候太忙了也没时间细想,他本想扶着乡长走,一看根本办不到了。
女人这时完全处于半昏迷状态,身子完全拿不成个儿。
得力不得不把她抱了起来朝大门里走去。
那个男人并没有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