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砚笙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出来,“你先洗吧,我帮你铺床,牙刷就在柜子里,自己拿哈。”两人虽然要好,但都不喜欢同睡一张床,所以得把客房收拾出来。
“麻烦你啦。”简奕接过睡衣进了浴室,没多会儿传来哗啦的水声。
滨江路上夜风习习,顾言初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吸完最后一支烟,把烟头扔进垃圾箱,站起身来,靠在栏杆上吹江风,神色很是惆怅。
“你走吧,不要再打听她的消息了,我不知道!”年轻女孩对他没有任何好脸色,一把将门关上。
他眼疾手快,挡在门前,说:“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八年前她走的时候就没告诉我她去了哪里,现在我怎么知道她怎样!只要你不再打扰她,不再关心她,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过得很好。顾三少,就当我求你,不要关心我们这些小虾米了,我不想家破人亡!”女孩不愿再多说一句话,使出浑身力气将人推出去,迅速把门关上。
传来门被反锁的声音,他只好离开。
家破人亡,他没料到林羽舒那么狠。
在军校和部队期间,他有打电话回a市询问她的情况,无一例外的都说他们一家离开了,有说她爸爸因为工作上的变动去了外地,有说他们一家移民出国,那时他远在帝都就没怎么怀疑。两年前回来才知道她家里出了事,然后一家人彻底从a市消失。他问过她的同学,但无一例外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她最好的朋友严格早已出国留学,多年不曾回来。
直到半个月前,他才从过去高中时期的混混朋友那里得知,是林羽舒将他们一家逼离a市。林羽舒家里有权有势,动用各路关系让她爸爸失业后找不到工作,买通人开车险些撞死她妈妈。再之后,她又让一群社会混混狠训了她一顿,在她脸上刻了侮辱性的字,再后来,她家里失火,彻底消失在a市。
他多方打听,动用舅舅家的关系也不曾找到他们一家子。之后从当年那批朋友口中得知严格放假回国,便立刻找上门,结果是被拒之门外。
回忆被手机铃声打断,顾言初最终还是接了电话,手机另一端的人终于松了口气:“你总算接电话了,现在在哪儿?”
“在滨江区的滨江路上。”顾言初回道。
穆博衍犹豫了半刻,想到网上热闹了一下午的事件,试着说道:“我过来吧。”
“好”。顾言初想了想,最终说道。
穆博衍打车到滨江路的公交站,下车之后看到顾言初分外惆怅的倚在栏杆上看江景,眼神迷离,心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在这里多久了?”
顾言初声音有些飘渺:“不知道,一个下午有吧。”
穆博衍现在有很多问题,不知先问哪一个,又不知怎样开口,只好道:“你还好吧。”
顾言初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穆博衍的问题,“还好,别担心。”
“你是怎么想的?”穆博衍终于问出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顾言初在军校和部队历练了六年,做事不该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林家在a市算得上呼风唤雨,纵然顾家也不差,但这么赤·裸裸的给林羽舒难堪还是第一次,毕竟撕破脸对谁都不好。
“这件事我会处理。”呵,他会怕林家人?
钥匙在顾言初手上,回去由他开车,穆博衍坐副驾驶,这时终于有空给简奕打电话。此刻简奕正坐在易砚笙公寓的大阳台的吊篮藤椅上,一手搂着温宝宝,一手拿着冰淇淋,俯看着a市的夜色。不过住宅区的夜景没什么看头,只好坐在藤椅上摇啊摇,一旁的奶糖仰头看着她,祈求分一杯羹。
对萌萌哒的生物,简奕向来没有抵抗力,但此时此刻,还是狠心的拒绝:“你不能吃冰激凌,等会儿给你吃小鱼干。”
手机振动,是穆博衍打来的,按下接听键,“你忙完了?”
“差不多了,我已经拿到车了。今天玩儿得开心吗?”穆博衍笑容温柔。
哪怕隔着手机,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文儒雅。简奕笑道:“还算可以吧。”
穆博衍看了正在开车的男人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今天是我的错,明天陪你逛a市如何?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来。”
“还是别啦,大老板您日理万机,每一分钟几十万进账,怎么好劳驾您呢?我和我朋友去就好了,明天周日,她休息。”简奕摸着奶糖的头,语带调侃地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穆博衍此时也是一头黑线,“别打趣我行吗?你在a市还有朋友?”他很快抓住了简奕话里的重点。
“有呀,大学同学,同寝,闺密,今晚我住她那里。我可没有打趣你,实话实说而已。想不到您这么的深藏不露,如果没来a市,我都不知道呢!向您打听件事儿,是不是大人物行走在外都流行用化名?”简奕笑问道。
穆博衍没辙,只好承认,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你别生气。”
“算啦,名字的事先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