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武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才反问道:“不好吗?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
张劲松只是盯着武云,不说话。
武云眨眨眼,道:“我爹是什么意思,我真不清楚,没问他。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回去就问他,看看到底有什么说道。”
张劲松又盯着看了她两秒钟,摇了摇头,道:“算了,再说吧。”
面见武云的时候,张劲松是非常想要来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但问到这个程度,看到武云那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又不想继续问了。他也明白,以武云现在在她父亲武贤齐那里的印象,武贤齐恐怕也是没有心情和她细说这个事情的。要她去问武贤齐,那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说不定父女两个几句话没说好,还会吵架呢。——他记得貌似听老婆武玲说过,武云还真和武贤齐吵过几次。
张劲松不再问这个事情,武云也不会再去提,二人就开始聊些生活。武云特别关心张劲松什么时候要孩子的事情,张劲松也没隐瞒,直说今年冬天应该有希望。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工作上的烦心就暂时被他抛到一边,心想等自己有了孩子,弟弟和妹妹恐怕就更不急着结婚了,到时候老爸老妈一方面是有了孙子开心,一方面,又要为子女的个人问题着急了。
人生,真是难得完美呀。
三天时间眨眼而过,许多人迎来了相当厌恶的星期一。张劲松对星期一谈不上厌恶,不仅仅因为今天要讨论他的分工了,也是因为他在安青工作的时候,基本上也很少有周末,政府工作就是这样,当了领导,休息时间也有干不完的工作。现在到了省地税局,他也不知道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因为别的处室有周末,可服务中心却不一样,要时刻为领导服务,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又冒出个接待任务来?好在,地税毕竟是省以下垂管,不像国税,除了总局之外,还有其他兄弟省份的国税局来人也要招呼好,天下国税是一家嘛。各省局之间的交流,地税比国税要少许多。
章东河在服务中心的威信是相当高的,他说碰一碰头,王忠和陈九文谁都没有找借口不参加。毕竟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真要不参加,另三个人碰出个什么结果来,那吃亏的只能是不在场的人了。
服务中心四个主任碰头,地点自然是在章东河的办公室,在这里,章大主任有主场优势,能够更加得心应手地掌控局面。
碰头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半。张劲松是九点二十八分到的章东河办公室,发现王忠已经在里面和章东河说笑着,也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的事儿,就连口中吐出的烟雾都透着愉快,在空中欢舞。
“张主任来了,来。”章东河散着烟,语气中透出无尽的热情,可却没叫他“劲松”,而是称呼“张主任”,这主场优势可不是白给的。只不过,章和张,写起来不同,读起来却没区别,二人之间的称呼,听起来多少有点怪异。
张劲松不怎么喜欢抽烟,但在安青的日子,他偶尔也会抽一支。今天他可不想一来就表现得有多不合群,接过了烟便点燃了,这个时候,陈九文也进来了。
“都到了,就抓紧时间搞一搞,每个星期都要搞的,躲不掉。”章东河开了个不伦不类的头,又抽了口烟,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上周的工作,没出什么纰漏,特别是所得税司孟司长过来,咱们这边的工作做是很到位,局领导相当满意……这个星期,任务更重,长河省地税局一个副局长带队,要到咱们局来学习交流,这个一定要接待好;还有个纳税宣传的节目,钟局长要和国税的夏局长一起参加的,这个是重中之重,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到最好,细节必须落实到位。”
说着,章东河就把这周的任务表给三位副手都发了一份,然后便悠哉游哉地吸着烟,等着副手们看完。其实发任务表这种事情,完全用不着他这个大主任来做,派人送给各位副手就行了,可只要他人在白漳,每周都坚持亲手交给副手。
张劲松看了一下,这个任务表做得还是相当简单明了的,两张a4纸的单面就打印完整了,只是纯粹地把这周要做的工作都列出来,并没有写工作具体要怎么做,也没有添盐加醋地搞一些空泛的套话进去。他没有去记哪一天都有哪些接待活动,只是有点奇怪,听章东河话的意思,服务中心这边应该是每周一几个主任都要碰一下头,那局里是不是每个处室每周都要开一次会呢?
王忠把任务表收起来,抬了抬眼皮道:“任务是很重啊,有得忙咯。”
陈九文点点头,没说话。
张劲松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说话的机会,他笑着道:“看来咱们这儿的工作确实不轻松,周六周日都得加班呀。章主任、王主任、陈主任,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王忠和陈九文自然不会马上就接口,谁都不愿从自己手上划出权力。章东河笑呵呵地说道:“张主任你可别想着偷懒,今天就是要给你分任务的,你年轻力壮,不能总看着我们老同志卖力气吧?”
把张劲松先晾几天的是章东河,现在跳出来卖人情给张劲松的,还是章东河。张劲松却不承认这个人情,他实在是不喜欢章东河说的话,好好的一个玩笑话,也能说得这么阴阳怪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不过,该说的场面话,张劲松也不会吝啬:“这个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