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开玩笑或说表面话,小林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付诊疗费的。”
堤勾起嘴角坏笑。
仿佛两人至今为止没讲过几句话是骗人的一般,虽然还不至于到非常亲密的程度,可是尴尬的气氛已经不存在两人之间,挡在中间的那道“墙”仿佛已经消失似的。
虽然,这并不代表已经能够互相了解对方。
柔和的微风不断从打开的窗户迎面而来。
当哨声响彻晴朗透蓝的青空时,两人不自觉的双双将视线转回窗外。
“看来是茅野那队大获全胜。”
“因为茅野那家伙从来不知何谓手下留情啊。”
“反正就冲啊冲啊的猛攻,整个性格都表露无遗。真是太像茅野的作风了,好好笑。”
“是没错啦,反正他只要血气上冲就完全失控的勇往直前,直到最后都不会放松,或者该说不会放弃……也正是这一点,才会让人在一旁看着都感到心旷神怡。所以其实他非常值得信赖呢。”
此时——
堤稍稍眯起眼睛,轻声低语:
“像他这样——直到最后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家伙,为什么会放弃足球呢……”
“咦?”
这一瞬,小林不知为何觉得坐如针毡。
“国中时我就读县外的学校,所以不太清楚,可是茅野……他的足球不是踢得很好吗?”
“——嗯。”
点点头,当时的记忆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没错……他真的很厉害又很帅气。不但速度快、技巧高明,还很好胜……”
但还是有被学长们批评他太过骄傲——小林心想。
【枪打出头鸟】
这句俗谚真是太适合茅野了。
就算实力差,学长还是学长,学弟应该要给学长留点面子——这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这种思考模式对体育系的学长们而言,应该是所谓的“常识”。
若这是长年以来延续至今的“习惯”,则更是明显。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学弟妹们也应该遵循着去做,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洗脑思考在无意识中已经完成了。
与其对此抱持疑问而被排挤。
与其因为提出不同想法而引起他人反感。
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忍耐这一年。形成了这种架构……
人们在提出事情对错的大道理之前,先想到的会是:
‘只有我一个人吃亏,绝对不划算。’
【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虽然不至于会批评到这种程度,可是小林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对这种事有着深刻的体会。
结果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可是所谓的体育界中,没有某种程度的结果是不会被任何人认同的。就算在练习当中表现再怎么好,倘若在重要的比赛中没能发挥出实力,讲明白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
也许口气差了点,但是所谓的竞争优劣,本来就是踩着他人头顶爬上去的行为。
谁都有机会,可是“才能”的起跑线并非所有人都一致。
不管在不在意,情感的波折都存在着。就算脑子里很明白,可是情感却跟不上来——这种事也是有的。
当然,就算被攻击,广海不只不会退缩,甚至还会对这种毫无道理的陋规大肆批评:
‘要挑毛病的话,那就先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吧。’
只不过,这些状况也只持续到广海升上国二的夏天为止。从那之后,广海就不再参加足球社了。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小林到现在仍会气得咬牙切齿。
“……说的也是,要不然那个沉默寡言的川岛也不会每天都来说服茅野加入足球社。”
没错。
因此,身为美原一中足球社选手的他,就算只有出场几场正式比赛,对外的战绩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记录,但不知为何,“茅野广海”的名字仍然挺有知名度的。其实——
‘什么?莫非广海在那个业界是有名人物吗?’
——虽然不是新田所说,但其实小林也吓了一跳。
不论怎么说,那个和大地有得拼的“男人应该闷声做事”类型的川岛,他竟会在中午时指名广海:
‘我有话要和你说。’
当他靠近时,同班同学都以为广海是被学长盯上了,因此全都好奇地站得远远的,等着看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被大众掩没的独特个性,不论好坏都是很吸引人注目的。毕竟像广海这种人,可是会将天外飞来横祸给一拳打回去的类型。
因此。
发现他们两人并没有横眉竖目的怒视,而是——
‘一起踢足球吧。’
知道川岛只不过是来拉社员之后,不知为何全都有些失望(……反正局外人只不过是不用负责的旁观者),现场甚至飘散着这种气氛。
当然了,广海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就算如此——
‘你为什么不再踢球了?’
——川岛并没有这么问。
‘我想和你一起踢球。’
而是一再重复不肯放弃,他的毅力还真教人佩服。
根据广海不小心说漏的自白,他在小学时虽然跟川岛不同校,不过都隶属于同一间校外足球俱乐部的成员。这么说来,川岛对广海的执着应该相当深。
就连在一旁观看的新田都说:
‘川岛这个人虽然比较不知变通,不过还挺坚强的。但是,他对追求对象的接近方法不太正确。’
虽然在使用单字的选择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