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同君佑一直守在柳枝辞的大门前,看到我走出来君佑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君偌似乎在那一瞬间反倒皱紧了眉头。
“君佑,你去寻辆马车来,本少主累了!”我调皮地对着君佑眨了眨眼,他撇了撇嘴,到底还是照办了。
支开了君佑,我这才浅笑着看向了君偌:“君偌,今夜月色正好,我们走走吧。”
“是。”君偌一板一眼地应道,说着还对我行了一礼。
我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他到底还是对我有所戒备啊,不过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诚如江吟于我,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值得信赖的人。
与之前刻意保持的冷漠不同,短暂的沉默过后君偌终究还是开口试探道:“宫主,师傅同您说了什么?”
我敛了敛眼底的沉静,淡淡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什么‘宫主’,我只是江家少主。”
“少主!”君偌似乎很惊喜,没想到褪去沉稳的他同君佑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刻意忽略了他的态度,我有些不怎么厚道地问道:“君偌,你怎么会是柳枝辞的人?”
“少主曾让君偌调查君佑的身份,如今便也没了再隐瞒的必要。”君偌面色平静地看向了我,似乎打算坦白了。
只听君偌淡淡地讲述了起来:“君氏覆灭,承蒙夫人救我父亲的性命,如今就由我们兄弟来回报夫人的恩情……”从柳枝辞得遇名师,到他出师被遣往江吟处,再到君佑突然出现,君偌交待的很清楚。
末了,君偌终于对我坦诚:“君佑率真张扬,只是他那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长久?君偌自知见识浅薄,只愿有人能够护他一世安好。”
我明白君偌的期许,只是终究还有一点没能想通,在真诚地回应了君偌之后我还是问了出来:“我爹知道你的身份?”
君偌极是聪颖,大方承认之后还给了我一个提醒:“今日之事家主也是知情的。”
“额?!”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怎么忽然就有一种被全世界蒙在鼓里的错觉哩?难怪我爹说君偌的身份说来话长!原来他早就知道墨未浓的用意了?!江吟居然又不告诉我!
偏巧这时君佑正好驾着车赶了过来,“少主,车来喽~”说着,君佑很得意地朝我扬了扬马鞭~看着君佑这样子我真想上去狠狠踹他一脚!
似是看破了我方才的窘迫,君偌习惯性地瞪了君佑一眼,倒是并未说破。怎奈君佑却是个没眼力见的,如今有了我这个“靠山”之后竟然更加放肆了!他张扬地努了努嘴,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回去了!”我自知无理取闹地生着闷气,明明打算回去了却偏偏要改变行程放肆一回!
于是乎,君偌上回偷偷运完江吟又不得不偷偷地运回了我,至于怎么回到江家的,我真没什么印象了,毕竟我的酒量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大抵是真的像江吟吧……
“少主,少主!”
我头疼地扶着脑袋,一醒来却见君佑一副很是慌张的模样,刚想骂他几句却见君偌捧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过来。
“君偌?”醉意醒了一大半的我忽然有些不安地看向了君偌,毕竟在我心里君偌还是比较靠谱的。于是乎,我什么也没问就直接把那碗汤灌了下去。
酸中带点苦,苦里还有些辣,而且越吃越像洗脚水?!
“呕!”我一下子就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就吐了出来,当然,狼狈如我自然还得擦擦眼泪。
君偌面色如常地收拾了药碗,递过外衫道:“家主在大堂,少主最好去看一下。”
江吟在大堂怎么了?他是江家家主,在大堂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不过事态缓急我还是相信君偌的判断的,于是真就这么半信半疑地跟着君偌跑了过去。
“老大,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为首的依旧是那个刁钻刻薄的三叔公,他似乎不是一般的固执死板!
江吟面不改色地转过了身,然后对刚刚赶到的我招了招手,道:“淮叶,你来说。”
“……”我说什么?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我喝醉了又能做什么呢?
“这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三叔公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指着我气得更是胡子乱颤!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面,顺便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发现什么不成体统的事呀。于是乎,我有些困惑地看向了江吟,试探道:“爹?”
“淮叶,酗酒伤身,日后不可放纵。”说着,江吟替我理了理衣襟,顺便捋了捋我门前垂下的碎发,动作很温柔,声音也很温和。
“哦。”我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记下了。”
“君偌!”三叔公似乎没什么耐性瞧这父慈子孝,他居然想直接把君偌喊了出来?我自信依着君偌那副傲到骨子里的性子绝对不会出现坑我的,更何况我爹还在这儿呢,三叔公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吧,我又猜错了……
只见君偌平平静静地走了出来,对着三叔公行了一礼,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三叔公“小人得志”般地看向了我,颇失长者的风范。
“少主把柳枝辞砸了……”君偌居然还真就再说了一遍,然后在江吟示意之下“嗖”地一声又不见了!
不过,我什么时候把柳枝辞砸了?!我震惊地看向了江吟,却见这人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委实是只老狐狸!
三叔公似乎也不急,在确定了我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