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所有演员都会遇到的事情,沈默哭不出来。
许砚说道:“你要想着你以前难过的事情,想着想着融入到当时的心情,这样就可以哭出来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方式。”
“嗯?换个什么方式?”
沈默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不是要拍这本书嘛,那就从书里挑一段练习好了。你演赵俊奇,我演查尔斯。”
许砚抬起眉毛,“好主意!”
书中查尔斯只哭过一次。
赵俊奇从军不久,在打了败仗之后,坐在战壕之中,又累又饿,周围是死去战士的尸体,他和活着的人把尸体扔到一个坑里,然后靠在沙袋上看夜空。查尔斯作为战地记者送来赵俊奇的家书,家书中说赵俊奇的父母家人全部被杀。在冷清的夜晚,赵俊奇瞪着大大的眼睛看月亮,满脸是泪,可他既不说话,也不出声哭。
许砚和沈默坐在沙发背面的地上,将沙发当做战壕。
查尔斯挨着赵俊奇,轻声说:“今天晚上真安静。”
赵俊奇眼睛没有眨,他的眼睛很亮,查尔斯甚至能在他眼里看到天空中的月亮。
“我想,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俊奇的眼里看不到悲伤,可他脸上的泪却一直在流。
“战争是残酷的,所有的故事里,每场战争都是人发起的,可每场战争人都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没有生活在和平年代?但我又觉得很开心,历史在前进,总有战争,我们是结束战争的人。我很开心有人因我们结束战争而活在平安的时代。”
赵俊奇闭上眼,他似乎吸了口气,慢慢说道:“查尔斯,请为我做个见证,我一定要结束这战争。我希望我们能看到和平年代,若我不能,还请你一定去看一看。”
“会的,我们都会看到的。”查尔斯说,他转过头,望着黑夜中唯一带着光亮的天空,突然落下一滴泪来。
房间安静下来,许砚和沈默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还是互相挨着靠在那里。
忽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沈默半跪在地上,把许砚的脸扳过来,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将许砚轻轻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我们看到和平年代了。你看,我们一起的。”
暖暖结实的胸膛传来温热,舒服的气息驱散身体里的酸楚,许砚闭上眼,靠在沈默怀里,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
他想,真好,这种感觉真好。
许久之后,两个人放开,许砚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去洗了个脸,对着镜子调整情绪,深呼吸,使劲搓脸,让自己从情绪里出来。
“你刚才演得很好。”许砚坐在沈默对面,“我觉得不用练习基本表情了,我们直接从书里挑一些片段,直接开始表演培训。”
沈默递过来一杯温水,点头,“好的。”
许砚喝完水才想起来问,“你从哪里倒得水?”
“厨房。”
“你怎么知道?”
“找一找就知道了。”
“……好吧。”
中午许砚毅然决然拒绝吃小龙虾,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吃完之后,许砚表示,午休一会儿。
两个人一个在主卧,一个在次卧,许砚闭着眼睛愣是躺了一个小时,完全睡不着,下午没精神的一直打哈欠。
沈默也没睡,他在看《残阳》。似乎能看到一个苍老佝偻的人坐在酒吧里,喝着酒,怀念过去,缅怀自己这一生,缅怀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情。好像你就坐在他对面,听他慢慢讲述,战争岁月里的生离死别、爱恨情仇。
下午的台词训练,许砚一直就在旁边打着哈欠,耸耷着眼皮,迷迷糊糊听着,他找了一本绕口令的书让沈默念。
刚开始,沈默念得很慢,为了念对,所以非常慢,但好的一点是,沈默是分卷翘舌的。台词说得好的人一定要分卷翘舌音,咬字清晰,不能让人听不清。慢慢地,两个小时后,沈默已经能够快速地连着念完几十行的绕口令,且不停不错的。
许砚趴在沙发上,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最终脑袋一歪,睡着了。他昨晚上熬夜,只睡了四个小时左右,实在撑不住了。
沈默停下来,他走过去,蹲在沙发边,伸手摸了摸许砚的头发,然后抱起他去了卧室。
迷迷糊糊中,许砚觉得自己在空中荡来荡去,但却是很安全的感觉,他舒服地蹭了蹭,安心地睡去了。
沈默笑着把许砚放在床上,坐在他身边,玩着他柔软的头发,轻声说:“虽然你现在表现不错,但由于你把当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这么多年,无知无觉,所以,加油吧,少年!不过,看你这么蹦跶,还真挺开心的。”
第10章第10章
“白老八门前栽了八颗白果树,从北边飞来了八个白八哥儿不知在哪住。白老八拿了八个巴达棍儿要打八个白八哥儿,八个八哥儿飞上了八颗白果树,不知道白老八拿这八个巴达棍儿打着了八个白八哥儿,还是打着了八颗白果树……”
许砚感觉到自己和南俊正在一起推塔,结果听到耳机里传来绕口令的声音,他忍不住大骂:“花样百出!以为说绕口令就能阻止我们了?哼!论说绕口令,老子可是鼻祖!”
然后他便以快于对面三倍的速度说完这段绕口令,气都不带喘的。
有人在捏他手,许砚轻声道:“别闹!不要抢我鼠标。”然后两只手都被握住了,眼看在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