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阴阳法王的“审问”持续进行。《+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这批老律堂弟子的下场全都一样,被夺走面皮,身份便由那些没有脸皮的戴笠阴兵顶替。
其中几人被剥去脸皮之后并未惨呼,而是直接晕死了过去,反倒因此保住一命,被阴兵们抬入偏殿。
丁保本想开口询问,蓦地灵光一闪,顿时明白过来:“晕过去的人,说不定是抬去炮制成之前见到的‘至阴真兵’,用以补充新血。”
眼看老律堂的道人弟子全由阴兵顶替,大半都成了断颈的无脸尸,阴兵们终于用七八条杯口粗的铁炼拉进最后一人。
来人须发花白、面色冷肃。不是别人,正是老律堂首座真阳子。
丁保和澹台王图齐齐精神一振,二人瞬间明白,真正的戏肉来了。
因为这真阳子背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城隍阁的二当家,被丁保追杀到这里的判官。
而城隍阁,不出意外,可是手里握有天兵的恐怖存在。
真阳子眉目低垂,似也中了迷物,盘膝坐在青石地板上,浑身上下均被异常粗大的铁炼捆得严实。看来应当武功不低。
执卷阴兵转身行礼,恭恭敬敬呈禀:“大王,此夯货是老律堂首座,奸淫妇女、横征暴敛之事,自是这厮领的头,这便不用问了罢?”
“慢!”
谭阴阳挥舞破甲袖袍,沉声道:“此人本王要亲自审问。你等且先退下。”
扶着鞍头一跃下马,大喇喇走到了真阳子面前。
法王有令,众阴兵不敢违背,纷纷退出殿门,连大头阴兵也牵着如骨架般枯瘦的泥马。两个粗壮阴兵抬着冰狱铁箱,俱都出得玉皇正殿。锁着真阳子的七八条铁炼被牢牢固定在柱上,每条都绷成笔直一线。
谭阴阳慢慢趋近。躬身低问:“本王问你,出云观中可有隐密的囚牢地窖?”
真阳子面无表情。片刻才摇头:“没……没有。”
谭阴阳咄咄逼人:“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真阳子顿了一顿,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谭阴阳冷哼一声,显然对这样的答复极不满意,但考虑到在自己的奇效之下,断无敷衍塞责、刻意隐瞒之理,一定是自己的问题问得方式不恰当。略一思索,继续问道:“就你所知。出云观内可曾囚禁过什么人,又或是限制过什么人的行动,令其不得自由?”
真阳子摇头晃脑,便如酒醉一般,嘴里咕哝一阵,才道:“有……有一个人。”
玉皇腹中,丁保与澹台王图对望一眼,心念一同:“奇了!难道这法王不找《碧霞篆录》,不找天兵,竟是来寻人的?”
果然谭阴阳闻言大喜。又急急迫问:“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知……知道。”
“那人是谁?现在何处?”
“那人在……在老律堂。他是……”越说越迷糊,语声逐渐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
谭阴阳倾耳去听,撩衣又趋近了一些。冷不防真阳子一声断喝,猛将七八条缚身的粗铁链一齐震断,瘦削却苍劲的手臂夹着破裂的道袍、迸碎的铁链,“哗啦啦”抡扫而出——
谭阴阳腰间软刃来不及拔出,双掌忙往身前一并,被扫得倒飞出去,直至飞两丈开外方才落地。
真阳子上身,霍然而起,腕间还缠着半截残链。身量不高,也不壮。但此际花发飞扬,也是神威凛凛。
“那个人。就是被老子给软禁起来的长丘老不死!他老得脑子都糊涂啦,整日张嘴呆坐,淌着口水,便是喂上狗屎、馊水也照吃不误,一只脚已踏进了棺材!”
他全身罡气流转,麦色的肤色下隐隐透出红光,放声狞笑:“你要找的,就是这等痴呆老东西么?”
殿外众阴兵见状,便要蜂拥而入,却被谭阴阳挥手阻止。
他低头,吐出一口血唾,哗啦啦,破甲袍袖一抹嘴角,白色的骷髅头套森森牙槽处,被抹花成一片,覆上一层血染残红。
法王咧嘴一笑,泣血的骷髅头套也随着笑了起来,失了神秘诡异,却多了几分狠厉。
“好霸道的硬功!”
他将残甲破袖捋至肘间,冲着真阳子一竖大拇指:
“人说西域六匪之中,以茶马古原的冷慈海的武功最高,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内外兼修,号称‘云海哥舒外,无敌手’。若非因此激怒了黄金八姓的哥舒家,哥舒老狼带着几个小狼崽亲自出兵镇压,肥沃的茶马古原到今日仍不免为冷慈海所盘据,奸淫掳掠、烧杀搜刮等无所不为,是为茶马第一恶。”
真阳子狞笑道:“老子从西域逃到南国,亡命南国十余年,改头换面,躲避官军追杀。不想今日,竟能再听到冷慈海三个字。既然漏了底,说不得,只好通通将你们杀了,以绝后患。”
口里说得无奈,神情却是跃跃欲试,竟颇有几分瘾头发作、终得纡解的兴奋模样。
谭阴阳不觉失笑:“我阴兵流倾巢而出,精锐尽皆在此,你……想要‘通通杀了’?”
真阳子哈哈大笑:“你既查了老子的底细,可会听过,冷慈海在当日逃出哥舒家围杀一役,独自一人斩杀了一百一十二名哥舒悍卒?单打独斗,你还不够老子过把瘾!”
说着,呼的一拳,直捣谭阴阳面门!
他这一拳来得毫无征兆,虽是偷袭,却是全力施为,比起震断铁链的潜劲运化,不知强上多少倍。
丁保隔着窥孔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