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日光下,毛里塔尼亚国王与盖图利亚国王的使节,满头大汗地站在瓦加城兄弟神庙的门口,手里高高举着橄榄枝,身后全是装载着名贵礼物——翡翠、染料、丝质袍子和黄金器皿——的骡马,不断地朝着抄着手的马提亚与阿尔普哀求,请求大祭司能够接待他们。
“大祭司阁下已经带着卫队,前往希波港,去指挥对西班牙少庞培兄弟的远征了,如果你们是来商议攸关国家命运的大事情,还是暂时请回,等待西班牙的战事结束后再当面向大祭司提出议案。”马提亚手举着文书卷轴,十分娴熟而不厌其烦地答复着。
“可是,请务必转达我们两位国王的和平诚意,请大祭司接受这两根橄榄枝,不管是赔款还是割地,都可以提交出来讨论商议——我方实际上并未给予拉宾努斯等凶逆任何的支持,也没有参与和拉宾努斯任何不利于大祭司与共和国的密谈,一定要相信我方的诚意。”那使节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也在反复不停,不愿离去。
“很好,大祭司授权我质询,那在图姆尔河之战时,拉宾努斯军团里的大批的毛里塔尼亚和盖图利亚的兵士都是哪里来的?”马提亚的语气十分严厉,这也让王国的使节们倍感屈辱,因为对方不过是个贴身的小厮仆役而已,交涉双方的地位是完全不均等的,这也是李必达有意加诸我方身上的耻辱,罗马的执政者对待周边的王国不是一向如此倨傲吗?
“那些全是无法无天的逃兵,逃兵......”使节们争先恐后,但是又毫无底气地辩解道。
“可是那些被俘的兵士可不是这样的说辞。”马提亚带着挖苦的语调,“现在我来继续询问你们,既然两位国王委派你们为全权的使节。那么对于国家级别的事务,你们有拒绝和同意的权力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的军队可以抵达贵国的首府都城。去亲自与你们的国王谈判。”
使节们纷纷表示,这种权力当然是拥有的。接着他们就向马提亚和阿尔普展示了自己的权杖与加盖王国印章的文书。
马提亚装模作样地观验了番,接着他将自己手中的卷轴也拉开,“毛里塔尼亚,盖图利亚两个不知好歹的王国啊!大祭司授权我问你们,如果贵国真的想在这事情上辨清自己的话,那就允许我们押解着所有俘虏自贵国的兵士,前往你们的都城王宫,叫国王当面与这些兵士对质。由大祭司委派的幕僚官员充当旁听定夺的法官——如果法官判定你们的国王无罪,大祭司会考虑赦免你们的国家的,只需要课以罚款即可;但若是有罪,那么就让他将自己捆缚起来,前往大祭司的坐席前接受任何惩处。那么现在我问你们,同意,还是否决?”
眼看使节们面如死灰,马提亚用卷轴缓缓收拢,再大声问了遍,“同意。还是否决?”
“请允许我们返回自己的国度,咨询下尊贵的国王,这样的要求假如我们自主专断的话。那么国王一定会将我们鞭笞至死的。”一位年长持重的使节代表,乞求恳请说。
这时马提亚摇摇头,而后他朝着瓦加城的城门指了指,使节们扭头望去,只见一队队步兵和骑兵,正在昂然进发,“你们不用被鞭笞了,因为前去灭亡你们国度的军队已经出发了。还有,那些被我们俘虏的贵国兵士也不会去当庭对质了。他们全部被赦免,加入了我方的军团。担当向导了。”接着,马提亚又对着麦德捷卫队打了两个响指。这群黑人武士便从神庙里抬出了两个木制的囚笼,“这些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另外几头西里西亚的豹子和攸克兴海的老虎,正在用船载入罗马城,等到大祭司凯旋时,你们曾经的国王就要被剥夺冠冕和权柄,裸身进入这里,在罗马的斗兽场和这些猛兽格斗,为共和国的民众带来最后的愉悦。”
“告诉我们一个能肆无忌惮侮辱我们尊贵国王的理由吧,罗马人!你们这是在挑衅一场战争,而你们的元老院是不允许的,我们的被俘兵士也绝不会将刀刃转向国王的。”两个王国的使节团再也忍受不了,集体抗声。
“你们全部因为居住在沙漠边缘,而失去了对世界格局的最基本审慎的判断,还以为现在是朱古达战争的时代?只要保持恭顺,只要元老院里有替你们开脱的声音,只要能利用共和国内部派阀的抗争就能从中得利?可怜的野蛮不开化的民族,那么你们就该听听一些特殊人物的声音。”说着,马提亚就如同变魔术那样,从身后唤出几名带着高卢铁盔,披着锁子甲的普通兵士来。
但使节们仔细一看,这些外观看起来和罗马普通兵士毫无二致的人,皮肤却是黑色的,脚底的鞋子也是沙漠人经常穿的短靴。
很明显,这些人全是变节的盖图利亚人和毛里塔尼亚人。
“说说你们的名字。”马提亚当着所有人的面,得意洋洋。
“瓦勒斯—尼禄—菲狄乌斯......”这行兵士,毫无羞赧地一一将自己的拉丁名报出来,看来他们在入营后,就主动改了原先的名字。
“你们对谁效忠?”
“我们已许下庄严的誓言,只对大祭司与埃米利乌斯家族的事业效忠,不管身处何地,都会为我们的誓言奋战到底。”这群兵士集体有序地喊起来,明显是驾轻就熟。
几名使节受不了,他们怒斥这群兵士忘记了民族和国家的尊严,居然舍弃了子女与家园,投效在罗马人的节杖之下,但那名叫菲狄乌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