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马尔斯在猛烈挥动着他的长矛。【”——汉尼拔入侵意大利前,法勒里居民得到的神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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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时节,奥菲勒努庄园原本宁静的云空,被马蹄与乐队的声音打破,几只天牛趴在了榆树的枝桠上,兴奋地用原本衰落的秋声,应和着。后院在数年前,被尤莉亚找工匠扩建过了,增设了马厩、园林和木制的塔楼,形成了半休闲半警备的独特风格,这种风格让浸淫希腊美学多年的李必达是哭笑不得,私下场合没少嘲笑自己的妻子,但尤莉亚却丝毫不为所动。
女主人最先提前坐着肩舆,来到了庄园当中,而后她任命哈巴鲁卡为傧相司仪,带着所有的男女奴仆行动了起来——从池塘里捞出肥美的鲜鱼,从蜂箱和罐子里取出蜂蜜、蜗牛,还有摘下果实和菜蔬,“需要前去卡拉里斯港购买些来自非洲的龙虾与牡蛎吗?”迦太基的奴隶询问主母。
“没那个必要,就算骑着骡马去,也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说着,尤莉亚还煞有介事地到了餐厅内,从壁架上取下了账册,这是她始终保留着的,关于这个小庄园的收入支出明细,虽然李必达多次叫她不要再着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叫哈巴鲁卡帮她管理,或者直接雇佣个财务代理奴隶来,但尤莉亚还是坚持亲力亲为,“奥菲勒努现在就是我的寄托。”
“唔。计算下草料。还有时节。那么操办一顿宴会,起码让我们折损二百五十个第纳尔银币,这可划算不来,哈巴鲁卡。”主母在使用算筹,眯着眼睛详细核算后,拢了下淡黄色的头发,很肯定地说到,而哈巴鲁卡只能站在一边唯唯诺诺。
“大祭司的庄园可真是独特啊!”这是而后仪仗队伍来到此处。在门阍处,安冈第努斯下马时“由衷”发出的一句评论,让李必达嘿嘿两声,无言以对。
大约在日暮时分,利奥等一行人,也自卡拉里斯港上岸,而后没敢做任何的逗留,就风尘仆仆地点着松明,在卫队保护下,来到了庄园处。儿子下马后,亲吻了尤莉亚。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是疲惫——但他的父亲却没有丝毫让任何人休息的意思,“即刻召开宴会。”
餐厅中央的主餐桌上,摆着蜗牛、百里香、橄榄油拌李子,还有些香肠、烧鸡之类的荤菜,李必达那些吃惯山珍海味的幕僚、将佐们也只是捏着鼻子和嘴,聊以取出些,过过味道,反正谁都知道,这场宴会的主题根本不是满足口腹之欲、视听之娱。
寒暄了,敬酒了,插浑打科的笑话说了,萨丁尼亚乡村的乐师也登台表演拙劣的艺术了,眼见许多幕僚开始冒哈欠了,李必达转转手中的杯盅,沉着声,“关于利利俾的那场战役,到底有了眉目没有?”
这会儿,大家顿时将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坐在角落当中的特卢雷亚斯,对方也急忙站起身,弓着背,说自己绝对是被属下百夫长逼迫的,并且首谋者实是他人,自己将计就计,才配合利奥阁下彻底籽平了这场危险的袭击。
“唔......特卢雷亚斯将军,您的忠诚我是绝对安心的,我早就在您的身边,取得您的许可后,悄悄安插了另外套机要班子——这点连那两位你最倚重的百夫长都不知道,这也是您能在兵变发生后,及时通知利奥的诀窍所在,他们还以为将您原本的印章和文书给扣押下来就万事大吉——所以,将军您完全不要多心,未来不列颠的征伐工作,我也要托付给你,事成后你就任不列颠整个大行省的总督使节官。坐下,请坐下。”李必达笑着扬扬杯子,旁边的几名女奴立刻亲自继续为特卢雷亚斯斟酒,接着大祭司将目光转移到了沉吟不语的儿子身上,“利奥,现在是你发表见解了。”
“是的,父亲。”利奥的声音很轻,“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在那名被俘的百夫长西法克斯身上。”
“这倒是,我亲爱的妻子。”李必达挽住了身边尤莉亚的胳膊,“虽然我知道你是个最最良善的女主母,从来不会胡乱责罚身边的门户奴隶,但是你得告诉我,奥菲勒努庄园里毕竟还是有小监牢这种东西存在的,因为可能现在我亟需这东西。”
尤莉亚亲吻下丈夫,说地牢倒是有的,但里面的刑具很是缺乏,只有几根棍子而已——它平日里几乎没有用,即便有下人犯错,也只是送到里面禁闭数日而已。
“那好吧。”大祭司显得十分的无奈,看来这场宴会也快要结束了,所有的宾客也希望早点退场,避免话题内容继续无限制地尴尬下去,而尤莉亚也站起来,走到了利奥的身边,吻吻儿子的额头,叮嘱他晚上不要继续操劳公务了,安心休息。
“且慢,利奥——奥菲勒努方圆十里内,是有几户相当的邻居的。你去借刑具。”这时候,坐在席位上的大祭司慢慢说着,“还有,我们都是带着卫队来的,一些器具也可以叫卫队帮忙制作,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没必要把任何事情都带回到罗马那个复杂之地去解决,你说是不是,利奥?”
大祭司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所有的宾客的脚步都僵住了,所有人只能讪讪笑着,继续坐回到原位上去,因为看来这出剧目还未结束。
“遵命,父亲。”利奥顿了两下,也只能摆脱母亲那担心的目光,强打起精神来,带着几名扈从走出了庄园的餐厅,乘坐马匹和骡子离开了。
目送儿子离开后,李必达打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