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人间只有一个主人,一个王。”——《伊里亚特》
+++++++++++++++++++++++++++++++++++++++++++++++++++++
但是他转念想,也许尤莉亚做得并不算大错,如今这种情况,凯撒是出工不出力,根本帮不了自个的,现在他募集志愿兵根本缺钱,克拉苏也是支支吾吾,说什么他的钱也在为远征帕提亚做准备,言下之意我也分钱乏术。
现在这群混蛋,都袖手旁观,只要我付出。
所以整个局面如今就是场赌博了,为此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投资托勒密十二复辟成功,占住埃及这个富裕盘,将来我也不用仰慕这两位的鼻息。
李必达只能忍痛点点头,对尤莉亚说,“好,出卖得好......”
“其实你很心疼对吧?你该问问我卖了多少塔伦特,足足五百。”
一下子就算明白了,李必达的奥斯蒂亚河港,外加伊特鲁尼亚的农庄什么的,看来都烟消云散,哀哉痛哉。
看到李必达的表情,尤莉亚居然带着丝调皮的表情,笑了下,“你一定认为我把你的产业全部抛售出去了,但其实河港、农庄我都还保留着,这五百塔伦特里面有一半是我向那个法老要来的。”
按照尤莉亚的解释,你投给那位吹笛者托勒密的二千塔伦特,每个月光是用在那家伙的宴请、音乐会,奴仆和斗剑奴的赏赐,外带那不勒斯豪华行宫的修缮用度,都得有八到十个塔伦特,这位吹笛者既没有招兵买马,也没有在政界运作,完全在那儿消极无为糜烂挥霍,就是个毫无价值的饕餮之徒。所以她全力通过法老女儿,从“虎口”里抢出了二百五十个塔伦特,再把丈夫在各地的别墅房产、地契、闲散投资收集了下,凑够了五百塔伦特,“大概够三千人一年的军资了。”
说完,尤莉亚呼了口气,揭下了蒙在身上的斗篷。继续说,“我是在奥菲勒努庄园长大的,知道田地和码头是绝不能轻易丢弃的,所以只是卖了你名下的所有别墅,那些东西才是可有可无的。”
鲁塞尔村旁边的小湖泊边,李必达用五万塞斯退斯的价钱买下了个十个优格大的小型农庄。来供给尤莉亚、波蒂和孩子们居住,“这里还习惯吗?”当奴仆们把青铜火炉、长榻和雕塑往里面搬运时,站在门庭处的李必达询问妻子和女儿们。
“挺好,反正我是不习惯罗马城里的生活方式,那儿的贵妇化妆罐子里能摆下一个化学家的商店。”尤莉亚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叫奴仆把她很整洁的皮革箱子(就两个)往里面运,随后又踱到炉灶前。观看检查着陶罐、蔬菜肉类什么的是否充足,波蒂急忙看了旁边的男人,李必达对她使了个眼色,波蒂便上前恳请尤莉亚离开这儿,因为这是她份内的事情。
尤莉亚也不多说什么,便走到花园里,和利奥与科琳娜玩耍起来,似乎李必达的这对子女对尤莉亚的观感很好。绕在坐在小椅上的她,却毫无生分的感觉。
这时,凯撒的外甥裴迪斯急匆匆地找来了,他倚在门柱边对李必达招手,而后表示这件事必须要两人私密地会谈,于是便走到了院落墙壁的角落处,裴迪斯先把块字板塞给李必达。而后神秘地说:“凯撒要求你停止前往埃及,先用资产征募十三军团,因为拉宾努斯从贝桑松得到可靠消息,高卢东北边境处的比利时人结成了能拥有十万战士的部落同盟。准备在雪融时南下侵犯。所以......”
也许,即便在现代社会,在大学毕业后进入工作岗位时的李必达君,也会遇到如此的情况,当你踌躇满志,万事俱备地要去运营你认为最最钟意的项目时,上司却极其冷淡地把你的梦想像沙堡般推垮,然后责令你不要再堆砌美丽的沙堡了,而是挖掘条丑陋的沟渠。
引诱无头脑的蛮族开战,运用军团和弩砲的新战术击败他们,对所有人进行种族根绝的行为,而后再从贩奴和掠夺里大量积累金钱,去贿赂整个罗马城——李必达乌斯对这样的流程慢慢感到厌倦了,他现在开始希望能在罗马城外,小亚粗糙而美感的优伯特尼亚,或者埃及肥沃繁荣的三角洲,哪怕是阿非利加的迦太基废墟上,用自己的金钱营造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这大概也是所有时代所有国度男人的终极梦想。
之前,他跟随凯撒和克拉苏,就是为了追逐更多的机遇和权力,但现在他觉得,也该是自己营建属于自己的独立国度的时候,我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以前在刀剑下逼迫当奴隶求生存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力量,就得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他站在裴迪斯的面前,态度和神色变幻不定。
裴迪斯也了解他的苦衷,所以清了下嗓子说,“你看看手里的字板。”
李必达接过一看,上面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文书,是有关于监护人的内容,随即他在左下角看到了一枚指环印章,上面是“维利特雷的图里,盖乌斯.屋大维”,看样式是枚骑士的指环。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李必达心中激烈的回荡起来,盖乌斯.屋大维?骑士?监护人?
“嗯,这个算是我舅父的嘱托,这位名叫盖乌斯.屋大维的光荣骑士,其实是我妹妹阿提娅的丈夫,曾经在马其顿行省镇压过喀提林党,大概以前你们也曾在同一个军团服役,去年刚刚去世,他本来准备回城担任法务官,前程大好。”裴迪斯颠三倒四地说着,“他还有个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