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柯玛的冬营里,留在最后出发的喀西约,有些神经质地冒雨在一军团的营地里走来走去,大声嚷嚷着,一会儿要求护民官“要看管好所有的战马和骡子,不要让它们轻易染病,将来渡河过去,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也不可以把珍贵的牲口给抛弃掉”,一会儿又要求兵士们扎好自己的行李和军鞋,但到了西纳卡城后,就要将值钱的细软寄存,“不要带在身边的装具里,不然全会成为帕提亚人的战利品”,说完这话后连喀西约也意识到他在做与克拉苏相同的蠢事,打击将士们的信心,但他实在无法忍受,己方的部下战死荒漠后,连半个银币都无法寄回到家人的手里,这种最凄苦的情况。
这时,营地正门前,看到其他军团已经朝浮桥开拨了,一军团的掌旗官扛起鹰旗,准备沿着既定的路线,引导着所有的官兵出营,但是墨黑色的天空落下了橘红色的雷电,不是那种蜘蛛脚形状的,而是让人感到极度恐怖的团形,似乎就在所有人的脑袋上滚来滚去,发出震人胆魄的爆炸声,大雨夹杂着狂风,居然让一军团的掌旗官短时间丧失了理智,将鹰头在不注意之下,倒了过来,转向了营地的方向,这在罗马军队里也是最不吉利的凶兆,因为鹰和雷电都是朱庇特的化身,是极有威力,但又和凶险并存之物,现在倒向己方的营地,可以说代表己军会受到莫大的灾厄。
但喀西约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他明白再继续恍惚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他迅速而严厉地更换了新的掌旗官,随后要求所有的官兵禁止讨论如何关于神谶的话题。违者即刻就地处死,尸体投入幼发拉底河当中。
雨点里,克拉苏的数个军团迤逦的行列,从头见不到尾,在骇人的雷电下,大部分兵士都畏葸地将脑袋缩在斗篷之下,茫然地跟着前面的同袍,踏在浮桥上。突然最巨大的雷击就像五彩的岩石般,急速坠在浮桥两边的水里,接着水浪疯狂地涌起,浮桥中间下充当桥墩的船只突然被卷走,桥面也四分五裂,相当多的兵士当即落水被卷走,结果在几名军事护民官的勇敢坚持下。才好不容易在傍晚时分将其重新合龙。
第二天下午,当喀西约走在最后的一军团,渡到幼发拉底河对岸时,雷暴雨依旧在持续不停地下着,“听说昨晚立营的时,埋下作为标识的神像柱。两次都被雷电给击毁了。”一名和兵士一起拉起长栅的护民官,如此对喀西约说到。
正当许多人还在忧心忡忡时,晚餐时节又发生了让人震惊的变故,许多百夫长和兵士在营帐里大声叫骂起来,因为他们在领取完掌秤官配给的粮食。带回来打开袋子准备生火做饭时,才发觉袋子里并不是鹰嘴豆、大蒜、面粉、肥猪肉这些常见的食粮。竟然是扁豆和食盐——反正最早遇到这个倒霉事的百夫长就是这么描述的,这两样东西罗马人是用来祭奠死者的。
最后,配粮的事件,被克拉苏与幕僚用帕提亚人细作捣乱这个万能的借口给搪塞了过去,值班的掌秤官也被克拉苏下令用束棒殴打,随后用法西斯斩下头颅以示惩戒。这样,近四万人的队伍,才表示愿意继续朝西纳卡城前进。
当他们抵达西纳卡城后,雷电和暴雨居然就神奇地停止了,罗马军团至少是克拉苏本人,看着叙利亚的五月天气后,积水和泥泞在短短一日内就消失无踪的情景后,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信心,“这不过是那个卑劣的护民官埃提乌斯的无聊诅咒,现在它已经消失,而我军应该继续前行。因为紧急的情报传来,那个塞琉利亚城的明达兹,因为缺乏给养,已经难以坚持下去很长时间了。”接着,出于谨慎的态度,他暂时让军队驻屯在西纳卡城,随后派出几队骑兵,一队给前方卡莱城的驻地临时总督科波纽斯,要求他汇报当面帕提亚人的情况;一队给东北方向的奇诺多夏城的李必达,邀请他在侧面作战,牵制海罗德的兵马,并且尽量让己军获得小亚各个王国的援助。
一个集市日后,李必达的消息仍未传回,但科波纽斯则回话说,他和第六军团的首席大队还在卡莱城当中未敢轻动,因为周围的丘陵和荒野里,到处都是帕提亚人马的身影,他们已经集结了支庞大的军力,有不下一万名骑兵,正在越过此处,朝西纳卡方向移动,还是先请总督阁下做好应战准备。
果然,两天后,罗马人的营地就和来袭的帕提亚骑兵发生了遭遇战,克拉苏披上戎装,在西纳卡城的塔楼上远远望去,到处都是彼方骑兵来回奔跑的身影,“放心,我们的阵营依托着坚固的城墙,有大量的棒投器和弩砲,对方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副将欧古塔维斯很有信心地说道,果然帕提亚连续几波的攻击都被挫败,不少人马的尸体,遗留在罗马人的阵营前。
结果到了第三条清晨时分,帕提亚上万名骑兵突然就想沙漠里的轻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罗马人披着狼皮的尖兵斥候队,在西纳卡城前方整整二十个弗隆的距离内,没发觉任何帕提亚活着的人,只有漫山遍野杂乱的马蹄印,而且方向是朝着东面的。
“帕提亚的骑兵溃退了!”克拉苏很兴奋地肯定到,而后他又接到了李必达的来信,对方声称已重新整补好军队,随时能突入两河源头间的地带,再次将海罗德击败,彻底击败!
看到李必达如此表示,克拉苏也是激情涌起,当即就决定兵士们不需要再休整了,而是即刻拔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