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遍洒,李必达神气十足地站在搭就的校场高台上,他身下足有近三万人的队伍,期中许多溃兵身份的,都带着惊惶和羞惭的面色,因为按照罗马军法,他们如此是要被剥夺军队和公民身份,首恶者还要享受铁钉贯脑的待遇。
现在一切都要取决于这位来自异族的指挥官了,他们即便想逃跑或反抗,但武器早已丢失在沙漠里,这会儿李必达已经发言:“看到你们满身的征尘,应该在这个该死的沙漠里已备受折磨,你们在奋力辗转作战里,依旧未能突破帕提亚蛮族的包围,还让你们的将军兼执政官总督阁下,在和敌人谈判时身死。”
一个溃兵百夫长听到这话,率先忍受不住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这种发言就是在定罪,但李必达话锋而后迅速一转,“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当时总督阁下是只身前往敌营谈判的,至于有否在文件上签署投降和约,抱歉我并不知道,也没任何在场人能够证明,但是——”说着,李必达便将克拉苏的斗篷、指环和印章等遗物挨个取出,“间接的证据,证实了你们的队伍并未向敌人投降,因为所有必需品,都作为遗物被总督阁下的扈从转交给我,所以我能说,这场战斗虽然总督阁下死亡,但尚未结束,苏雷纳现在被我击败,也没有任何授权文书决定这场战争的终结,直到新的叙利亚总督走马上任,所以你们的行为并不算是背叛或者哗变。”
就在溃兵们欢呼起来后,李必达突然又转了下,“但你们依旧要为克拉苏的死负责,因为朗基努斯.喀西约财务官尚在安条克。所以这儿的一线最高指挥官是我代理,我有权要对你的渎职和失误进行惩处、”
整个校场的情绪,顿时又浓云惨雾起来,随后李必达集合了克拉苏的扈从们,举着束棒法西斯。公布了所谓的惩罚决定,“克拉苏在覆没时残留在此的部下,无论是护民官,还是百夫长,以及普通兵士,即刻褫夺军队服役身份。因为你们的失责导致了前任执政官丧失了性命。至于有无法律层面上的惩罚,必须要待到共和国的元老院,通过百人团会议或民会颁布相关决定,此时我并无接受到相关法令,所以没有人会遭受剥夺生命的刑罚,并且我与科波纽斯阁下也都无这个权力。我会分发给所有人遣散费与路费,大家不日就可以顺着卡莱城,自行返回西纳卡城,再前往朱柯玛,听候财务官喀西约的进一步命令。”
这就是李必达的惩处,旁边的科波纽斯内心霎是恼火,但是也无懈可击。数千溃兵被开除出队伍而已,但并未丧失公民的身份,这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加上实际在遣散过程当中,李必达给了每人都非常优厚的费用,加一起每人平均能分到两千德拉克马,好像他们不是败战的兵士,而是凯旋回罗马般,并且在安条克城还安排好了相当的船只,运载他们去塞浦路斯。
逃回安条克城的喀西约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他本想将他们留住,准备迎接元老院的质询,但这帮人反倒凶恶地将总督府围住,闹腾打砸了番后,带着各自的钱袋。登上船只扬长而去。
于是喀西约与伊格纳久斯,连最后保卫叙利亚的资本都没有,手头上堪战的只有从伊克尼跑回来的一军团第一大队,还有周边附庸国紧急支援来的些许步兵队,只能向元老院报告了战争消息,并且还不敢提及真实内幕,只是很含糊地强调,克拉苏的军队不是战死,就是逃散,现在安条克缺乏人手,而朱迪亚地区犹太人又蠢蠢欲动,“我没办法代替死去的总督阁下,在四年后返回罗马城,在协和神殿的门口,对着六百名特选父亲汇报‘我和我的军团都安然无恙’如此的话语,事实上整个行省精锐在之前的战役里业已死伤惨重,说是全军覆灭也无任何夸张之处”。
为了推脱责任,伊格纳久斯又在文件上窜改了不少,只字不提他俩脱逃的丑闻,而是反复详细地论及克拉苏临阵处事的愚蠢不堪,将所有人带入毁灭深渊。于是,可怕的消息抵达罗马城后,已经完全夸张走样,“克拉苏不管是正规军团,还是辅助军团,共十个,已经彻底葬身于沙漠当中,几万人被杀死,其余人被俘虏。”
阿尔巴乡村别墅里,小加图是穿着黑色的粗布丧服,前去见庞培的,并且要求十分开门见山:叙利亚行省的情况已十分危急,现在国家需要英才和更多的军队派驻过去,稳定东方的态势,不然丢失叙利亚,没有任何人能担当起这个罪责。
事先已和凯撒有过密约的庞培,却支吾躲闪,因为在帷幕后的内室,凯撒的女儿正惬意地抚摸着隆起的肚皮,没错茱莉亚怀孕了,内里是两个家族政治和爱情交融的结晶,夫妻俩正在商讨着给孩子起名字的事情,并且准备向远在高卢的孩子外公报喜,结果这时小加图闯进来。
“我本人是不可以挂帅远征的,因为我已经享受过两次大凯旋式,并且有过民会最高和战权力的授予,若这次待遇低则指挥不灵,但是待遇要是再高——对不起,我会被您抨击为有军事独裁倾向的。”庞培的语调很冷淡,他甚至连宴会都没给小加图准备,一副把话说完就立刻请你离开的态势。
结果还没等加图发作,德米特留斯就俯下身,对庞培耳语番,随后庞培态度发生转变,他告诉加图,“我会派出一个军团,而凯撒也会派出一个军团,紧急前往叙利亚。至于指挥官,我会提名护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