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了,更何况曾天宇还是个侄子。
那么,江新阳的眼神就很值得玩味了。
他的目光经常是硬生生停在倒数第二排然后直接跳到后黑板上,要么就是扫到姜准这就收回去,另一边同理,每次都把得意洋洋、犹自未觉的曾天宇隔过去。连带着批评同学的时候也多了些严厉,总爱问数学问题的蒋芳芳被骂了好几次“这题都讲多少遍了还不会”,反衬着他对周媛的耐心和温柔。
是什么样的心情让他看都不想看一个人,让成年人的待人接物出现了如此大的问题?难道江新阳和曾天宇他叔有“托妻献子”的过往?
人都是有秘密的,和他没关的秘密他感觉出来就算了,想到高二要分班,他渐渐连关注的兴趣都没了。
他的心静了,大环境开始浮躁了。
期中考试尘埃落定,排名、家长会全都完事了,大家都踏实了一段时间,眼看圣诞要到了,元旦假期不远了,期末考试还要再等等,心思又都活泛起来。
蒋芳芳借胡小菲拿记作业本时“无意中”拿成了她的小日记本,传阅了大半个班,她喜欢聂诚的陈芝麻烂谷子又被翻了出来。这一次大家有八卦的精力了,充分发挥臆想,猜测她和聂诚坐同桌那短暂几周的各种暧昧。
曾天宇一再强调胡小菲其实是去找他的,为的是怕再有人来找她要她爸的赌债。
胡小菲气得眼圈都红了,全班哗然,曾天宇的情商怕是没救了。
谁也不信他的自作多情,每次聂诚和胡小菲的名字连到一起都能赢得一片嘘声。
打篮球时,曾天宇借机撞他好几次,眼中的阴光还真死灰复燃,有事没事就找他的碴。他不明白胡小菲为什么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有时他当众聂诚开他玩笑给他难堪,别的女生都收敛了对他的态度,怎么胡小菲就像中了邪似的坚定不移,
姜准看得出,聂诚也有些烦了,烦得很克制,其心理素质甩江新阳八条街。
他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别人疏远他了,他就笑笑能帮忙还帮,曾天宇来找麻烦了,他就避开。去音乐教室的路上,他很难得跟姜准抱怨几句,仅此而已。
姜准一反常态,从没帮他过一句话,更别提为他出头,反正曾天宇就是叫得凶也不敢动手。
他喜欢看聂诚皱着眉抿起嘴唇隐忍的样子,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毅、良善和漠然像黑暗中的灯塔,让他的正义感有了一个新的方向。
平安夜那天,音乐老师本打算早点放人,没想到最后一小段拖了这么久,反而比以往还晚。
姜准和其他人几乎迎面撞见胡小菲往这边来,她只好走到姜准面前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姜准也很尴尬,他对女生一向很客气,就回了句“嗯”,又说:“他们在里面加练,你还得等会儿。”
“哦。”胡小菲说。
“我先走了。”姜准说。
胡小菲应了一声,突然说:“我不是喜欢聂诚。”
姜准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她抓抓自己的头发试图组织语言:“不是,我挺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
姜准忽然想起蒋芳芳在班里“朗诵”她日记本里的那句:我感谢他的多次维护,像哥哥一样保护我,再多的词也说不尽我的感谢和喜欢。
她说的哥哥,真的是哥哥。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姜准说。
胡小菲解释:“班里同学都在瞎传,我不想谈恋爱,他们爱说说我不在乎。我不知道聂诚有没有喜欢的人,怕影响他。你和他都帮了我,我却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所以我平时不敢和你们说话,怕再惹事。”
姜准拦住她的话,说:“我还好。”
人都挑软柿子捏,聂诚愿意忍,他可不是。
胡小菲说:“那能不能麻烦你跟聂诚说一下,别让他困扰,我在班里就他一个朋友,我不想他讨厌我。”
“你是怕他讨厌你?”姜准问。
“是,不不不是,”她又抓抓头发,“我真的没心情想这些,高中三年我就想考个好大学,离家远远的。”
“明白了。但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姜准觉得这一学期的话都要跟她说完了。
“他跟你关系最好,他很信任你。如果他或者他喜欢的人误会了,也许你能帮忙解释。你从不编排同学,从不掺和那些谣言。我知道评价别人很没礼貌,但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胡小菲说。
“你从哪看出我跟他关系好了?”姜准眯起眼问。
胡小菲不明所以地迎上他的目光说:“你没觉得吗?你们从班里去音乐教室,他总等你收拾完了一起走。”
“这就叫关系好?”姜准无语。
胡小菲的语文课代表不知道怎么当的,解释起来很吃力:“他跟你一样我行我素,帮助别人都是因为需要,从没特意等过谁。你不需要帮助,他还等了。而且他还跟你抱怨曾天宇对不对,我有次从小卖部回来时听见了,他从不跟别人抱怨。”
姜准觉得胡小菲对关系好的理解存在很大的谬误,不过他已经明白了她想表达的逻辑关系,敷衍了声“好”,转身离开。
终于离开了冗长无用的对话环境,周围空气都清新了。
他家离学校有四站地,晚上不赶时间他就走着回去,顺便琢磨今天买哪家的便当。
走到一半突然暗道糟糕,练习前他和聂诚讨论一道数学题,说完之后他就把练习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