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也不至于偏得罪这几家。
那几个妇人言辞刁钻刻薄,但又掩饰不了一股酸意,只说自己看不上一日挣那二三十文钱的,然而在提到隔壁的六十岁的阿婆也去挣了的时候,说出的话就全然不同了。
“那老婆子走路都摇摇晃晃了,竟然还能做工,我看八成是做一歇三的。”
“何止啊,我看肯定是想赖在章树家养老了,就算要不到工钱,那一日两餐可实打实吃到肚子里去了。”
“可不是,听说拳头大的馍一人两个呢,她吃一个,还能剩一个给她那小孙子吃,八成是打着主意在章树家蹭吃的了。”
“……”
黄天杭站了一会,便无趣地走了,她们说的那阿婆他也知道,六十多岁的人还是很有精神,干起活来怕是这说闲话的两个人捏在一起也比不上她。
那小哥儿也是乖巧的,才四五岁,便能一蹲一上午,他阿婆切一个他便递一个,看着让人挺心疼的。
章树对她们也比较照顾,待着的地方晒太阳正好,李木槿时常也给三两个小零食让他坐着吃,也好歇一歇。他们正是初为人父,看见乖巧的小孩心便软了三分,尤其他也是个小哥儿。
后面几天,黄天杭便也去粉条作坊帮忙了,他力气大,人又爽朗大方,很快就在水头村这一众村民里混出了头,人人都是黄大哥,黄老弟这样的唤他,可见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是吃得开的。
六天之后,粉条作坊里如愿出了三万多斤的秋薯出来。大家手上的活基本都停下来,帮着把东西捆扎包好装进麻袋。
黄天杭说,“其中六千五百斤是常州府杜老爷要的,五千二百斤是湖州府陈老爷要的,三千四百斤是徽州府翟老爷要的,然后嘉兴府松江府和宁波府扬州府的刘老爷丁老爷,张老爷蒋老爷各要了两千斤,最后,漳州港的周顺也要了一千四百斤。”
这就是他订单上的两万四千五百斤秋薯粉条了。
章树他们买的大麻袋一个大概可以装两百斤,光是像那卖麻袋的人买麻袋就买的老板喜笑颜开。
章树用毛笔在这些老爷的货物上都写上字,一个人的货物全都堆在一起,这样送起来就比较方便一点。
最后还剩下五千五百斤,老胡要了两千斤,给了七十九两银子。章树一算便知道老胡给的价是三十文一斤的,他心里感叹一句,老胡真仗义。要是他给黄天杭的是原价,那黄天杭也少不了嘀咕两句了,他主动给了三十文的价,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黄天杭自己要了三千五百斤,章树主动给他少了两文一斤,感谢他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主顾。其他的两万四千五百斤则是按三十文一斤给的。
也就是说,黄天杭这次一共要付给他一千一百六十七两银子。
章树算出帐人都懵了,这一会就有一千多两,他那张方子卖亏了!
不过他又想,要是没有那一千两的方子钱,他根本就不可能买地建院子,也不可能招那么多人来做工,这个把月的时间里,他往外撒出的钱也有四百多两银子了,要不是有那一笔卖方子的钱,这一千多两也是赚不到的。
第97章章财主
黄天杭的身上自然是不会有那么多银子的,所以他付的也是银票,章树已经能辨认银票的真伪了,所以也不需要去找旁人了。
一共一千一百六十七两银子,黄天杭给了他两张五百两,一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章树找了他三两银子。
虽然黄天杭说不用,但是章树坚持要给,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要是这个弄混了,以后反而不好办事了。
经过一百多号人的努力,他们终于在这一天把三万斤的粉条称好,捆扎起来,包上油纸,然后放进麻袋里扎好袋口。
章树家两间大大的仓房被堆的满满的,只等第二天用牛车拉到河道上装船。
这几天,小虎被借用下来看后院,因为那几条小狗到底还比较嫩。
小虎是李岩趁夜牵下来的,别人也没看到,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要是有人在这关头使坏,那章树可要亏了大本了。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一蹶不振确实难免的,一下子要是损失了一千五六百两银子,任谁都再提不起劲了,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
小虎进了后院,就被解开了绳子。李岩让它围着仓房,它就很听话的只在这附近活动。
其他小狗也围着小虎,一点儿也不乱叫,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一窝狗。
夜深人静之时,靠近小河边的院墙里突然传来了一点声音,小虎本来是趴在地上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头也朝着小河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你们怎么不走了,到底干不干?”
“……王老大……这……有点不好吧,乡里乡亲的,要是给人发现了,村长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这有什么……离那老远……干完就走……谁知道是我们……”
“你忘了吗……他家招工的时候……就是不招咱们……多没面子……”
冰冷的夜风送来几声低低的耳语,这声音里充满了怨气,还带着一丝醉意。
……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王长发,朱大宝,赖二,杨明等人混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在赌场输了钱,郁郁寡欢之下去到小酒馆喝了一顿劣质酒,然后相携着回到村子。
路过小河边的时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