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盟的鬼,什么李自成,什么大顺王朝,我留这些兄弟给你,不是让你带他们去送死。东都的城门下面还埋着酒,说好的三年,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你要真觉得对不起那些百姓,等砍了这些贼寇,再随我去跪在他们坟前,好好给他们祭奠,不要继续替那个膨胀过头的贼子背着骂名一路到死。”
李岩脸色泛白,到底缓慢点头应下了。
萧昊当着他们的面读起了神行千里,边读边道:“三日后,且在城头等我,细数天策将士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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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从京城至洛阳只要一瞬,从洛阳赶回京城却要耗费不少时间,他连同三营将士们解释的空档都没有,一落地就立刻调集军队直赴京师。
普通的凡马日夜狂奔三十里就必须要休息了,而萧昊他们根本耽误不得,所以萧昊供出了之前帮会领地圈养的特殊马匹,这些良驹不但跑的比普通的马快,而且不会累。
饱食度没有了,几捆皇竹草下去,该怎么跑还怎么跑。
萧昊第一次感受到,对于天策来说,马草到底有多重要。
闯王的反应到底没有快到这种程度,他们第一个晚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日一夜就从洛阳狂奔了五百余里。
但这还远远不够。
第二日起,北上的道路就阻塞起来,李自成大概是知道了他离京的消息,开始有针对性的在沿路设下势力守备,阻止他赶路的脚步。但他们所设防备以接近京师的地方居多,对萧昊的赶路能力的低估,导致他们靠近洛阳这边反倒没那么多兵马。
萧昊开着战场插件,看到前方有拦路的红名,人数不多就直接率众公然踏平碾过去,人数麻烦些的就果断从一侧绕开,天策将士们早习惯了无条件听从他的指挥,对他所指出的道路从未提出过任何疑惑。
如此日夜奔驰,第三日的傍晚,萧昊终于到了京城,甚至比直接从华山出发的袁承志脚程还要快些。
残阳如血,京城的东南角插着天策的“天”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萧昊长出一口气,率众直入城门。
李岩果然言出必行,萧昊赶至城中,程青竹、焦宛儿、孟伯飞等人精神尚还饱满,虽然各有负伤,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萧昊心头微松,巡视一圈,却没看到红娘子,心中立时就是一个咯噔。
焦宛儿见他归来,起身相迎惊喜道:“萧将军!”
他快步下马上前,询问焦宛儿:“李兄和红将军呢?”
焦宛儿见他一开口就问了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顿时鼻头一酸,红着眼眶道:“闯军来势汹汹,红姐姐带着天杀营拼死才给我们杀出了一条路,受了重伤,将军先随我去看看她吧!”
萧昊的心一路沉下去,立即跟在她后面拐入红娘子养伤的民居。
红娘子的流星索就挂在入口的木架上,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上面凝着未来得及擦拭的干涸的血迹,刺目的很。
萧昊行至她塌前,还未开口,红娘子已经捉住了他的手,把一团揉的快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掌心。
她挣扎着抬高了身子,对萧昊道:“救他!”
萧昊一点一点展开了那团东西,心随着这张纸的全貌显露,沉水一般坠入最深的冰窖。
上面开头以血润着四个大字——
“吾妻亲启”。
是李岩的信。
第197章安得万里山河定·十五
“吾妻亲启:
本有许多话塞满胸腔,可真的提起笔来,能说出来的却又太少了。
我李岩生平,只做了两件对的事,一件是入了浩气,留下来。一件是娶了你。
昨晚,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见自己站在城头,打开了东便门,萧兄弟纵马提枪,领着天策的红衣儿郎们杀进京城,把那贼寇的头颅一箭钉在城门。
星空下面,有好多欢呼的百姓,红色的战旗在每一座箭楼上立起来,然后和浩气的兄弟们酩酊大醉一整夜……我看到我们鬓发都白了,坐在洛阳城的城门下面,身上是布衣便服,斗起酒来全无日月,笑骂着半辈子的逸兴壮怀。
我托大了,你莫怨我。我不忍天杀营损在我手里,亦不愿程帮主他们为此损伤,岩戎马一生,到死身边也不是无兵可用,宋军师与我是同道,李自成十万精锐,我们虽杀不尽,却也能叫他们分不出精力去欺侮你们。
岩一生妄想以一己之独善正天地正道,解百姓疾苦,终究……不知你看这封信时,我们的计策成功了没有?
我做了太多错事,总要为自己留下的一片疮痍担起责任。若能以浩气之身战死,死而无憾,当引为平生大幸。
你懂我,也不须为我难过,今日种种,皆为李岩咎由自取。弄权谋事,太累了,我也想策马持弓着战袍,去斩贼寇,诛尽宵小。
我走了。
萧兄弟是能成大事之人,你且助他,替我看看太平盛世究竟是何模样。
岩碌碌半生,如幻梦一场,脚下百万枯骨,唯有此行,于心无愧。
这一川血,合该洒尽以谢天下。
今夕一别,愿卿安康。来生再会,不醉不归。”
萧昊读完这信,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攥紧了双拳,他闭上眼深深地呼吸,问红娘子道:“他去了多久了?”
红娘子伤势颇重,勉力支撑已是困难,焦宛儿立刻扶住了她,替她答道:“李将军晌午去的,如今已三四个时辰了!”
萧昊一脚踹开了挡在面前的门,口中呼哨唤来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