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炒得太老了,肉质干柴,嚼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是果腹之物。应周却眼睛一亮,只觉仙身都圆满了,这咸香味与天上那些寡淡的仙果仙草全然不同,人间的食物怎么能这么好吃?哎,怪不得天上的仙人们总说人间好,真得是太好了啊——就冲这一口,此行不虚!
旁边李朗与二毛见他神色激动,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样子,摸不准他为何如此,只当是饿得狠了,便多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催促他吃。也是神奇,路上偶遇这样一个极品货色,竟然一顿饭就得手了,可见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应周饿了五天,前胸贴后背,就差没把筷子也吞下去,两人又一直给他夹菜,一顿饭吃得他十分满足,饭也添了两碗。舔掉最后一粒米,应周放下筷子,神色诚恳,对两兄弟道:“我欠你们一份恩情,你们放心,我定会报答的。”
身旁小白趴在长条椅子上甩着尾巴,好不悠闲,应周戳了戳他,他便敷衍地“咪”了两声。虽然李朗与二毛听不懂,但不知不觉中,已经得了一位山君和一只大妖的承诺。可惜二人都不知,与他们即将得到的钱银比起来,这份承诺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二毛道:“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算不上什么恩啊情的,再说早上是我娘给你添了麻烦,应大哥别客气就是!”
他又问:“应大哥是哪里人,去京城做什么?”
应周道:“唔,我是北边的人,去京城找人的。”他一边说,一边想,二毛可千万别问他具体是北边哪里,又是要去找谁才好,他全答不上来。
幸好二毛对这两样都不感兴趣,“说起来,我一直管你叫大哥,也不知你今年到底几岁,说不定是我更大一些呢?”
应周眨了眨眼,他今年两千来岁,具体是两千多少他也没数过,总不能和凡人说实话,只能道:“我今年二十。”
“这么巧,我也刚好二十,丙申年的,你是几月生的?我是八月里。”
二毛生得矮小,是则看起来显得年纪也小,其实前几日刚过了二十岁生辰。应周则是实在看不出年纪,你要说他的脸,瞧着青嫩,说是十六也有人信。但你看他周身淡然气质,尤其那一笑之间的从容与豁达,又似乎是经过时间切磋的。偏偏他对外头的事情全不熟悉,不然也不至于对他们毫无防备之心,有点像是养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大姑娘,好不容易出趟门,一边因为教养端着仪态,一边却情不自禁地对周遭的事情表露好奇,稳重中有几分活泼,这种矛盾在他身上,挺奇妙的,竟叫你完全猜不出他的年纪来。
几年生的他都不记得,更别说月份了,应周心想,不周山上终日下雪,就姑且算是冬天生的罢,于是道了一个十二月。
二毛乐道:“原来我比你还大几个月,那以后我还是叫你的名字罢,你也叫我毛子就是。”
三人用过饭,二毛给他母亲打了饭菜上楼,李朗说等她吃过就出发,应周想到早上的经历,不禁有些担心,问李朗:“要是夫人见到我,还把我当坏人该如何是好?”
李朗忙道:“不会的,姨姆记性不好,记不住你。况且只要毛子在,她就不会发病。说你是我朋友就是,你与我一同叫她一声姨罢,我们不过寻常人家,叫‘夫人’反倒奇怪。”
虽是被这样宽慰,应周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至半个时辰后,李朗去客栈后头牵来车,二毛扶着他娘下楼梯,应周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想万一妇人记起他来,不知会不会又要一番鸡飞蛋打。
谁知那妇人看到应周,竟是痴痴笑了一下,与早上撒泼的模样全然不同,还挺温和的,她对李朗道:“阿朗的朋友就是不一样,模样生得真好。”
李朗示意应周上前与她招呼,唤她春姨,妇人看起来挺高兴的,要拉着应周与他一同坐进马车,让李朗和二毛赶去外头驱车,应周看着手上的口子,心有戚戚,忙拒绝了,同李朗一起坐在车辕上,看李朗扬起手中皮鞭,扬声喝“驾”,枣子马打了个响鼻,拉着马车缓缓跑了起来。
应周撸了一把小白的毛,二毛给的衣服有些小,毛球塞不进怀里去,应周便把他放在他和李朗中间,小白趴着甩甩尾巴,倒也惬意。
李朗问:“这猫叫什么名字?”
应周说叫小白,李朗笑了笑,说这名字取得真贴切,简单好记。
他对这猫额头上那生硬的“王”字在意了许久,便想伸手摸一摸瞧瞧到底是天生的,还是真的是画上去的,谁知他的手刚靠近一点,小白扭头,冲着他龇牙咧嘴,浑身猫毛炸起,狠狠地叫了一声。
李朗一愣,收回了手,应周赶紧把小白捞回来,轻掐了掐他的肚皮,对李朗抱歉地说:“对不住啊,他不大不喜欢别人摸。”
李朗只得笑了笑,“都说猫养不熟,我看也不见得,你这只就挺好,认主。”
他们走得是官道,偶尔也能遇到来往的车辆马匹,道路两旁是茂密树林,正是夏末时节,花红叶绿,有百鸟啼歌,昆虫争鸣,好不热闹。
许是吃饱了,昨日看来还寡淡无味的风景如今竟然显得俏皮可爱起来,两相对比,不周山实在是冷冷清清。应周饶有趣味地看着,心想等这一趟走完回了山中,不如也在山头辟出一片林子来,多种些花花草草,点缀一下山头,添点情趣。
不过再好看的东西,看得多了也就那个样。马车摇摇晃晃,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