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朝去,他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无人色,神色颓唐,身上华贵的龙袍松垮至极,好似其中包裹着的仅仅是一层附着人皮的白骨,并无一点活肉。
他以几乎睁不开的双眼居高临下地将众朝臣一一扫视了一番,其后轻咳一声:“便立二皇子颜珣为太子罢。”
一众朝臣皆知文帝不喜颜珣,不禁怀疑是否是韩贵妃以及韩婕妤向文帝灌了甚么mí_hún汤,才哄得文帝要立颜珣为储君。
文帝沉疴难愈,无法久坐,全然顾不得朝臣所想,低声朝李畴道:“扶孤回去。”
李畴应诺,扶着文帝方才走出一步,却闻得那镇国公道:“陛下,二皇子颜珣论出身,论才能,论德行,皆不如三皇子颜玘,何不如立三皇子颜玘为太子?”
文帝哑声道:“玘儿前几日来看望孤,孤曾问过若是孤封他为太子,他可愿意,他却是当面推辞了,直言他远不及他二皇兄。”
当日,文帝着翰林学士康大人起草诏书。
次日,颜珣受封为储君,入主东宫。
又五日,白露,颜珣十六岁生辰,文帝为其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
又一月,文帝缠绵病榻,终日昏迷不醒,呕血难止,药石罔效。
又七日,文帝驾崩。
三日之后,由颜珣继位,改年号为天玄。
登基大典的流程甚为复杂,祭祀天地,接受百官朝拜,祭告宗庙……
好容易走完全数流程,颜珣已有些困倦了,他又去处理了一些旁的事务,便入了夜。
他略略用过晚膳,回了位于栖云殿的寝宫去。
萧月白端着一盆子热水进来,见颜珣斜在软榻之上,绞了汗巾,为他净面,又轻声问道:“阿珣,可要沐浴?”
颜珣并未睁开双目来,只伸手摸索到萧月白的脖颈,用力一勾,撒娇道:“先生,你先吻我一下,再为我沐浴可好?”
萧月白顺势垂下首去,吻上了颜珣的唇瓣,与之唇齿交缠。
被他亲吻着的颜珣一身龙袍,面上的稚气褪尽,眉眼愈加端丽雅致,已然与他上一世初见之时一般模样,但那时的颜珣每每被他亲吻,神情俱是一片淡然,眼底蕴着厌恶之意,哪里会在他的亲吻之下,主动缠住了他的脖颈,更不会为他面生红晕,羽睫轻颤,甚至连双目都不愿阖上。
颜珣忽觉萧月白稍稍有些恍神,又因被萧月白吻着,而无法出言问询。
待萧月白松开了他,他才伏在萧月白怀中,喘息着问道:“先生,你可是有甚么心事?”
萧月白轻抚着颜珣起伏不定的细瘦背脊,柔声道:“无事,是因为我的阿珣今日登基为帝,我太过欢喜了,才会有些恍神。”
“当真无事?”颜珣捏了下萧月白的腰身,又仰首作出一副肃然模样,“先生,孤已是天子,你倘若不据实相告,便是欺君之罪。”
萧月白莞尔笑道:“阿珣,你已是天子了,为何还要向我撒娇?”
颜珣理直气壮地道:“天子便不能撒娇么?哪一条律法有此规定?我偏要日日向先生撒娇。”
萧月白心下生甜,失笑道:“那陛下便日日向我撒娇罢。”
颜珣蹭了蹭萧月白一段精致的锁骨,又打了个哈欠:“孤今日倦了,明日再向萧卿撒娇,萧卿快些伺候孤沐浴罢。”
萧月白扬声命人备水,同时他的指尖探到颜珣身上的龙袍,轻轻一挑,大片的肌肤便从衣襟之中展露了出来,惹得他绮念顿生。
不多时,水便备妥了,俩内侍恭声告退,又将门阖严实了。
萧月白将颜珣剥了干净,打横抱到浴桶前,浸入浴水之中,他指尖微颤,皮肉发紧,一身的灼热难当。
颜珣却全无所觉,兀自缠住了萧月白的腰身,软声软气地道:“先生,你与我共浴可好?”
袅袅白烟不断地从水面腾起,横亘在萧月白眼前,萧月白正万分庆幸自己无法将颜珣看个分明,却猝然闻得颜珣引人遐思的话语,他忍了又忍,才凝神道:“改日罢。”
颜珣目中水汽蒸腾,委委屈屈地道:“改日是改到何日?”
萧月白叹息一声:“便改到你我成亲之后罢。”
颜珣不满地啃咬着萧月白的心口皮肉:“本朝不好南风,民间从未有男子与男子嫁娶之事,更遑论天家了,我要娶先生为后,怕是得费上一番功夫。”
萧月白任由颜珣啃咬着,抬手卸去颜珣发上的冕旒,旈上所贯的玉珠子互相敲打着,奏出脆响,脆响未歇,颜珣的发丝就已流泻开来,轻轻软软地铺陈在了水面之上。
他一面以指尖梳理着颜珣的发丝,一面沉声道:“阿珣,你在朝中并无根基,须得先站稳脚跟,再言其它。”
隔着衣衫啃咬皮肉到底不爽利,颜珣索性伸手将萧月白的系带解了,又拨开衣衫,直接咬了上去。
待萧月白如羊脂玉般的心口、腰腹齿痕遍布,颜珣才道:“先生,你且放心,不出一月,我定能在朝中站稳脚跟,我早已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孩童,决计不会任凭朝臣摆布。”
“我便拭目以待罢。”萧月白见颜珣眉眼之中含着坚毅之色,笑吟吟地道,“我的阿珣定然能成为一代明君。”
颜珣登地从浴水之中站起身来,不着片缕的上身水珠纷落,他吻上萧月白嫣红的唇瓣:“有先生在我身侧,我便无所畏惧。”
颜珣言罢,倦意更盛,少顷,便睡了过去,只一双手抱着萧月白的腰身不放。
沐浴过后,萧月白将颜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