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虽是谦虚的说辞,但是从李典脸上的笑意不难看出,其实他也很得意。
完颜绰接过了包袱,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完颜乌奈,点头示意道:“给。”
完颜乌奈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一看,不禁傻眼了,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提在手中沉甸甸的。
“世子爷这是何意?”
“听闻你是带着老母亲和族中子弟们一起逃回大金国的,那么多人口,一家老小,要养活不容易,既然你已宣誓为我效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准备的安家费。”
完颜乌奈心存感激,但也觉得受宠若惊,他还来不及为世子爷做什么事,就受此大礼,实在是受之有愧:“即便如此,这也太重了。”
完颜绰不再多言,李典适时在旁插话,道:“完颜公子不要再推脱了,既然是世子爷给的,收下就好。”
完颜乌奈转过头,颇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典。
“忘了自我介绍了。”李典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李典,是世子爷手下的谋士,以后一起共事,还请多指教。”
完颜乌奈看了完颜绰一眼,见对方并没什么反应,又转头向李典点头行礼,距离感拿捏得很恰当,既不过分亲近,又不显得疏离冷漠。
“乌奈,回,至于其它的,等我通知。”
完颜乌奈连连点头。
完颜绰回身,拍了拍李典的肩膀,吩咐交待道:“把人交给你了,好生安顿,不要怠慢了。”
李典躬身行礼,道:“世子爷放心。”
完颜绰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在返回荣王府的途中,姜邺满肚子疑惑,终于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绰儿,我有件事想问。”
“说。”
“这个完颜乌奈,且不说本人是否有能力堪当重任,关键是绰儿你刚刚才把人收为己用,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给出这么大的厚礼,值不值得?”
完颜绰轻笑,他算是听出来姜邺在担心什么了:“你是怕李典调查得不够仔细,或者居心不良,从中架空了我吗?”
真不愧是他的绰儿,聪明。
“姜邺,看在你一心为我着想的份上,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姜邺想了想,把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换了一个更浅显易懂的方法说给姜邺听:“父王此次跟蒙古人交手,未能取得胜利,皇爷爷心里必定有所介怀,听说,在父王回中都后没多久,皇爷爷就安排了安国军节度使李仁惠去前线劳军,与此同时,还带着一大堆的空白任命状,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姜邺摇头。
“空白任命状的意思是,三品以下官员,李仁惠可以随意任命。”完颜绰顿了顿,略带沉重地说道:“而这位安国军节度使,果真是不负众望,单单是这一次,李仁惠就大手一挥,任命了大小官员足足一万名,赏赐前线将士白银共二十五万两,绸缎五万匹,钱三十二万贯,这些数目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回中都后,李仁惠便要求国库给开支报销,皇爷爷也全都应允了。”
这么大手笔,姜邺都惊呆了。
“我并非是质疑皇爷爷派人去前线劳军的用意,只是可惜,李仁惠并非两袖清风,执政为民的好官,这么大一笔银钱赏赐,对于已经快要被掏空的国库来说,未尝不是一大笔负担,而更令人痛惜的是,最后真正能落到前线将士们手中的,屈指可数,其中很大一部分估计都落入了这些贪官污吏的腰包。”
“绰儿是想惩治这些贪官污吏吗?”
完颜绰摇头:“有心,却无力,况且现在大敌当前,不论是皇爷爷,还是皇长孙殿下,恐怕都在提心吊胆,暂时腾不出手来收拾这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绰儿怎么会这么认为?”
“蒙古狼子野心,早就有意南下,此番来势汹汹,却被父王领兵阻拦,未能真正从我大金讨到甜头,以蒙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日之后,西边就要不太平了。”
☆、结盟西夏
完颜绰大胆预言,不久之后,大金国的西边就会不太平,一开始,姜邺根本没想明白所谓的西边具体是指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大金国内部会发生动乱,直到确切的消息传来,蒙古人有意南下攻掠夏国,已经调集好了重兵,屯扎在两国边境线上,随时都有可能南下发动进攻。
这时,距离完颜绰言之凿凿的推论,不过也就过了十天的时间。
姜邺在震惊之余,对完颜绰的算无遗策也加佩服,他们家绰儿明明才刚回到中都,久未跟权利中心的人物打交道,却能凭着细枝末节的变动,把天下局势分析了解得这么清楚透彻,真不愧是他一眼就相中的。
完颜绰猜中了蒙古人接下来的走向,但却丝毫不敢大意,在这草木皆兵的关键时候,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酿成大祸,以至于兵连祸结,生灵涂炭。
局势紧张,一直端着架子的完颜洪熙坐不住了,主动叫了完颜绰去书房,共同商讨军国大事。
父子俩的这一场对局,完颜绰以临危不乱的强大心理优势,暂时拔得头筹,赢下一局。
在书房门外,完颜绰意外地看到了已经十年不见的思退,还是记忆中那般模样,眉清目秀,不过由于这十年来夜以继日地努力习武,以前过分瘦弱的小身板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现在这般高挑结实的完美比例,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