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一转道:“怎么?难道皇后没跟您提过……”

见皇帝一脸茫然,戴文光适时地闭了嘴:“没什么。”

贺远征果然蹙眉道:“什么事?说。”

戴文光深知皇帝的个性,这样欲言又止很容易触怒他,便说:“皇后在……在查内阁。”

内阁,听到这个词,不止是贺远征,连贺翌浑身都僵硬起来。

戴文光低着头,贺远征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原来您还不知道……我还以为是您授意皇后去办这件事的。”

贺远征没有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僵硬,联想起这一年多来戴文光对他态度的转变,八成他以为是自己把徐林枫推向火坑的。

贺翌紧张地攥住了父亲的衣领,把他抱得更紧了。

贺远征安慰地拍拍他,示意没事,继而对戴文光道:“怎么回事儿?”

戴文光只以为是贺翌睡着无意识做出的小动作,并未在意,回答道:“皇后在查盖文,他很早之前就收到了盖文想弹劾您的消息。”

贺远征并不意外,身在国安局,内阁有什么动作徐林枫一清二楚,事实上他还曾经和徐林枫谈论过这个,只是当时他让徐林枫不要插手。

现在看来徐林枫多半没听,在这方面,他一直是个非常强硬且偏执的人。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正值徐林枫硕士毕业,原本他要按部就班地一直念下去。然而让贺远征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换了专业,报名参加了法学院的招生。

徐林枫拿到学位证的那天,黎靖山便改口喊他徐博士,甚至还开玩笑说过两年让贺远征和徐林枫生个小科学家出来。饶是这样,徐林枫也只是靠在贺远征身上难为情地笑笑,没有透露分毫。

一个月后徐林枫去新的导师那儿报到时,贺远征才发现不对劲。

虽然被发现了,但也为时已晚,徐林枫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这对前途无量的徐林枫来说,无异于自毁前程,但从那以后贺远征也明白,只要是徐林枫决定了的事,没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心。

“调查盖文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我说可以帮他忙,但是被他拒绝了。”戴文光说,“他几乎没跟我谈过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进度怎么样……他在国安局职级并不高,很多资料都是他自己想办法一点点弄来的。”

贺远征显然不满意他的答案,抱着贺翌一句话也没说。

见皇帝脸色难看,戴文光迟疑地补充道:“似乎盖文有个私生子。”

贺远征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要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今天凌晨,直接给我汇报你查到的结果。”

“是,陛下。”

戴文光走后,贺远征把贺翌放在椅子上,两人坐在一块儿。

贺翌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外亮着的灯,忍不住问父亲:“妈妈是要爆首相的丑闻吗?”

“不。”贺远征把他放在椅子上坐着,说,“我更倾向于他要查更深层次的东西,譬如说贪污,譬如一些……”更加罪恶的事情。

贺翌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贺远征解释说:“盖文当初从政,靠的是他夫人的家族。”

贺翌约莫明白了一些,首相夫人的家族他知道,他们管理着全国第二大的投资银行,并且在其他行业也有所涉猎,最近还进军了能源市场,电视台做了好几天的专题报道,在全国有很大的影响力。

“盖文能有今天,完全得益于他的夫人,但如果他有胆子弄出私生子,又是什么给了他底气?”

“噢,我知道了。”贺翌恍然大悟。

贺远征问:“真明白了?”

“嗯……”贺翌没看出父亲在调侃他,认真地点点头,说,“只是我感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看上去的那样。”

贺远征看见儿子双眼通红,又故作深沉的模样觉得很好笑,摸摸他的头:“傻小子,那当然不一样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你看见的,大部分都不是真的。”

其实贺翌想说,妈妈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他的概念里,妈妈一直都是个非常温柔的人,甚至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就算他去年躲开所有的特勤与仆从,偷偷跑去家里的马场看小马驹,徐林枫刚刚结束胚胎植入手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心急如焚地找了他一整天。

但两人见面时,发着低烧的徐林枫也只是板着脸地跟他讲道理,一条条地将危险罗列出来,然后又让他换位思考,如果爸爸妈妈突然间消失,不告诉他去了哪里,他的心情会怎么样。

从那以后,贺翌就养成了去哪里一定要先告诉父母的习惯,再也没有偷偷溜出去过。

可是贺翌却不知道该怎么问父亲,不论用哪种形式问出来都感觉有些奇怪。

在戴叔叔眼里,妈妈似乎特别地……凶。

这是不是妈妈工作时的样子?

贺远征见贺翌老半天没说话,一低头,发现他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心想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心事,徐林枫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因为家庭的关系,贺远征极少感受到亲情,唯一的弟弟在二十多年也已夭折,所以他看到贺翌与自己小时候相似的样貌,和他不经意流露出性格中偏向徐林枫的一面,总是会感慨血缘的神奇。

“在想什么?”贺远征问。

“我、我……”贺翌还在神游,冷不丁被贺远征一问,条件反射地如实招了,“我在想妈妈。”

“怎么了?”

贺翌吸了吸鼻涕,歪着脑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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