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高高兴兴迎他回家,反而把他往外赶是怎么回事?”陆沁简直恨不得飞过来暴打他一顿。
“祁道的东西,你没看吧?”
“啊?我……”陆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起身到陆衍桌前翻出那沓誊写的卷宗翻起来,“怎么?这邪术有问题?”
洛庭之自嘲一笑,“上面写着,以兽魂御人魂,与以人魂御兽魂类似,两不相融,为主者死后,两方魂魄均归于天地。但以人魂御人魂,为主者身死,被驾驭者魂飞湮灭。”
“魂飞湮灭?什么意思?”陆沁哑然,“就是说……若我们用这种法子把师兄留下来,我们死了还能去投胎转世,但师兄就彻底……”
洛庭之没有回答。
陆沁简直百爪挠心,心怀侥幸地问道,“真的假的?会不会是这个祁道故意装神弄鬼写来吓人的?”
“是真是假,看祁道死后,云禅法师是否仍在世就知道了。”
陆沁一凛,“这……也不能拿云禅法师的性命来赌吧……”
洛庭之嗤笑一声,“那便能拿师兄的性命来赌吗?”
陆沁被他的语气勾得心头火起,忍了片刻没有说话。
“祁道的这些卷宗太过危险,决不能流传出去。”洛庭之淡淡道,“祁道钻研此术多年,想必已经有部分流传出去,魔君愿意庇护钟萃道一定与此脱不了干系。各大门派稍作休整,剿灭钟萃道余孽刻不容缓。”
陆沁这才想起一个遥远的人来,“你是说,钟萃道的人诸如白一清,能同时驾驭这么多魂兽,这种邪术和祁道同宗同源?”
“极有可能。”
陆沁哑口无言,一颗心重重地沉下去。
本以为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怎料又是进退维谷。
良久,洛庭之才回到陶攸宁身上,“让他转世,无论是我去找他,还是安分护他安稳一生,总好过没了我,他便要魂飞魄散。”
陆沁小声问道,“万一他只求这一世相伴呢?”
“别告诉他。”洛庭之忽地语气凌厉起来。
陆沁一噎,沉默片刻道,“还是与陶攸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这样你觉得他很好受么?他只觉着你生他的气,甚至不喜欢他哩。”
陶攸宁可没有这么说,陆沁故意夸张,怎料那头洛庭之却是一阵死寂。
“喂,不是吧?洛师弟?你真的……?”
洛庭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了。”他鲜少在除了陶攸宁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可他现在支持不下去了,“那日他在我怀中化作齑粉,我实在是……太痛了。那种痛楚,我没有勇气再尝试第二遍。”
“可、可是也不能因噎废食吧?”
“我不知道……”洛庭之沉默许久回过神来,“无论如何多谢你。至少师兄如今魂魄尚在,已是万幸了。”
陆沁回想当日场景,渐渐有些理解洛庭之。也许实在是那冲击太过惨烈,花光了洛庭之所有气力,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对一切事物哪怕是陶攸宁归来也只是不痛不痒,也不失为一种自我保护吧。
“那……你就甘心让他投胎转世,万一他下一世不喜欢你,而是喜欢上什么别的人,和其他人结婚生子,你也无所谓吗?”
洛庭之一哂,“那百年之后我再入轮回,他魂飞湮灭,我却仍有生生世世与他人相爱成家,又当如何?”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的。
可洛庭之不敢再去想。
他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怀揣希望于他而言是一种酷刑,而不是恩赐。
“他还在你那里吗?”
陆沁心虚道,“嗯……嗯。”
“麻烦了。”
洛庭之没有再说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
“祁道在南阳!”
“祁道袭击六王爷,在南阳打伤了一干侍卫出逃!”
“南阳府向修仙诸门求救,捉拿叛贼祁道!要生擒,决不能伤及性命!”
修仙各门迅速集结,泱泱大众如溪流入海向南阳汇去。
众人俱是心有余悸,想来祁道是想控制六王爷,还好功亏一篑,否则此役还不知要延续多少年。
离了六王爷的些许龙气,祁道踪迹暴露无遗。天机门弟子人手持一罗盘在前带路,后面紧跟着的是普华宗弟子,群情激奋要报云禅法师之仇。
洛庭之看见陆沁,低声问道,“他呢?”
陆沁哽了一下,“呃……平安无碍。”
洛庭之剑眉倒竖,“你带他来了?”
陆沁纠结一阵,不知应该承认还是否认,最后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洛庭之只觉得他怪怪的,然而此时前头大军已经发现祁道,终焉之战将至,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一按陆沁的肩膀,“保护好自己。”话音未落便抽出烈缨飞驰上去!
陆沁急道,“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洛庭之充耳不闻,一颗仿佛死了的心骤然跳动起来,燃起滔天怒火。
若不是此人!
若不是此人!
各家弟子已将祁道团团围住,已是强弩之末。
洛庭之一剑如长虹贯日钉入他的锁骨,祁道呕出一口血来,却仍是不管不顾一掌拍来!
他拼尽全力,洛庭之却仍是毫不费力地躲开,怎料正当此时,他身后的玉歧子猛然一躲,竟背对着他们倒了过来!
人群中一片哗然,只听得玉歧子怒吼道,“孽畜!”
祁道掌风一转,一掌拍向玉歧子!
玉歧子登时痛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