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姬月白却是不为所动,反到是抬起头,用那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了许贵妃一眼,忽而挑了挑眉梢,顺着许贵妃的话反唇相讥道:“是啊,父皇伤心,我也伤心,怎的贵妃娘娘看着倒是半点也不伤心?”
许贵妃脸色微微一变。
姬月白赶在她开口辩解之前,接着又道:“两位皇兄都去了,难道娘娘还不许我哭一哭吗?还是说,娘娘您现下心里高兴,就见不得旁人的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卡了一下! (*╯3╰)
☆、呈情
“发现了什么?”皇帝下意识的追问道。
许贵妃没有出声, 但她如刀刃一般锋利的目光似也落到了姬月白的身上, 那是没有说出口的威胁。
姬月白神色不变,依旧从容淡定的将话说了下去:“皇祖母发现:孝惠皇后的死乃是有人暗中下手的缘故.......”
“公主, ”许贵妃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也跟着转冷,如同冰霜一般, “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孝惠皇后都是已故之人, 殿下这般肆意攀扯,岂不是惊扰了先人魂灵?”
“娘娘此言差矣,此时此刻, 我若依旧沉默不语,方才会让先人魂灵不安.....”姬月白抬起头, 目光灼灼的瞪视着许贵妃,寸步不让, “而且,娘娘几次三番打断我的话, 真就不是心虚惶然?”
许贵妃脸色微变, 唇瓣微颤, 正欲说话。
榻上的皇帝却已经沉下脸来,冷冷出声:“行了, 让她说下去, 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皇帝话语中的“她”显然指的就是姬月白,许贵妃脸色微白,藏在袖下的手掌不由握紧, 骨节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微微泛青,抵着掌心的指甲几乎就要刺破掌肉。疼痛令她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心中安慰自己:时隔多年,当年那些事,姬月白想必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没什么好怕的.......
扫了一眼许贵妃难看到了极点的面容,姬月白接着往下说道:“皇祖母发现:有人将孝惠皇后贴身的香囊掉包,用那个有毒的香囊暗害了无辜的孝惠皇后。随后,那幕后之人还指示父皇身边近侍将那毒香囊毁尸灭迹。也因此,皇祖母以为这个暗下毒手的人会是父皇。这样的‘真相’,对她而言实是最大的打击,以至于她甚至不敢揭穿此事,只能自欺欺人的将事情隐了下去,从此避居慈安宫,再不管后宫之事,冷淡世事.......”
说到这里,姬月白不由又看了一眼皇帝神色,轻声道:“幕后之人恶毒心肠,由此便能看出——她既能做下这样的恶事,不是不能嫁祸他人,也不是没有更好的收尾方法。可她必要将此事嫁祸给父皇你,以此害得皇祖母此后数年内心煎熬,逼迫父皇与皇祖母之间又添隔阂.......”
皇帝脸色已有几分青白,手掌紧紧攥着被角,指尖几乎嵌入柔软的锦被。
姬月白紧接着往下道:“她也不是不能将所有证据付之一炬,彻底不留后患,但她非要留下一些东西作为‘战利品’,以此沾沾自喜,提醒她第一次也最成功的一次成功。”
说到这里,姬月白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旧的红色香囊,双手举着递到皇帝眼前:“父皇应该还记得琼昭仪?她生得很似孝惠皇后,也很有运气,甚至还怀了皇嗣,我记得父皇当年也曾十分宠爱于她。当年,琼昭仪信任许贵妃,留在延庆宫安胎,最后却因‘意外’而早产,一尸两命,当时我与父皇都甚是难过,却没想到琼昭仪的死也并非意外,而是因为她在延庆宫里发现了这个香囊,想要以此向皇祖母揭露当年的真相........”
里面是一个破旧了的红色香囊,像是被人用剪子剪破了,只能隐约看见一角用金丝绣了个“琼”字。
皇帝看着那个香囊,本已冷沉的眸子却不觉浮出水光。
他想起了孝惠皇后。
外人提起孝惠皇后,都说她贤孝宽厚,只有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就会在外人面前装个样子,实际上却是个爱笑爱闹,爱拉着他往外跑的。她从小便是个坐不住,也不爱做针线。但偶尔想起来了便也会似模似样的拿拿起针线,坐在榻边拿了花样子叫他挑,兴冲冲的道:“马上就要入春了,给你做条袍子?”
春袍还没做完,都已入夏,她十根青葱一般的玉指也都被扎了一遍。最后还是他看得心疼了,夺了她手里的东西,不许她再做这些。
那会儿,他们尚且恩爱,说着说着便歪缠到了一处。她窝在他怀里,用指尖儿戳了戳他的胸膛:“要不,不做袍子了,我给你做个香囊?好不好?”
说话间,她微微仰起头,小脸蛋嫩生生的,眼睛也是又圆又亮,就像是狡黠猫儿翘着尾巴尖儿,用毛茸茸的尾巴挠人,挠的人心尖儿痒痒。
时至今日,他都还记得她说话时清脆脆的声音:“就做一对香囊,你一个我一个,绣上我们两个的名字.......”
他当时心里极是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