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玗琪,你作恶多端。所有你自认为受的苦,都是报应。”
“报应?哈哈哈……报应……!?”荀玗琪咧着流血的嘴,笑得宛如将死的妖魅,又陡然转为怒极之火,“我是南楚的郡主。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是你的出现,是你!你凭什么,两次和我喜欢上一样的人!我扎聋夕颜的耳朵,不光是因为她害了我,更是因为她是你的奴婢!”
“呵。”归雪清明雪亮的眼睛直逼着她,凌厉中带着轻蔑,“这一世你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算你的账。可是你做了的,有多少,我算多少。”话音落下,又是掌风一紧,荀玗琪一声震天的惨叫,顷刻间鲜血淋漓。归雪手起风落,只闪电间,已经断了她浑身筋脉。
“以后你便是个废人。”归雪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任她在地上翻滚嚎叫,没有半分动容。
“归雪!!”荀玗琪感觉自己心脉都断了,在地上翻滚着,“你不得好死!”
“我父亲会为我报仇!南楚会报仇!我与苏毓钦还未谈妥合作之事,你这样对我,他也不会原谅你!”
“你错了荀玗琪。”归雪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她,“从你把荀远手书给他的那一刻起,你们荀家就输了。”
“他会把那份手书给南楚王上,那便是你们荀家通敌叛国的证据。”
“发国难财□□百姓可以忍,调戏民女圈占土地可以忍,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也可以忍,但是通敌叛国忍得了么?你们从一开始算盘就打错了。如今的南楚王上,本就是苏苏线下的一枚棋子。”
荀玗琪停止了滚动,慢慢地,眼白恨不得要瞪出来。
“当然,我晓得你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荀家。”
“你荀玗琪眼里心里何时有过家国利益?除了一己私利,你装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劝动你父亲写亲笔手书与苏苏结盟,不过是你接近他的一种方法。你知道只有通过两国事务上的联系,才能靠近得了他。”
“不过可惜了。早在你还没从南楚动身出发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他便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屑动作罢了。”
“你……!!!”一缕缕血丝在她的衣服上渐渐地扩张,扩张,荀玗琪慢慢地摇头,血红的眼底染上了绝望之色,“不,不是的……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夕颜动手!荀玗琪,我现在看在你已经半死不活的份上告诉你,那一日,根本不是夕颜。”
荀玗琪浑身哆嗦起来,样子半人半鬼。
“是我。”
犹如千钧巨石惊雷一齐而下,荀玗琪半抬起眼睛,眼珠似要弹出来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是我。我找季先生易了容,扮成夕颜的样子与你赴约。”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小红是忠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卖你。”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你……”她慢慢地闭眼,已经再听不起真话。
“走吧。”归雪缓缓地移动脚步,“在阳间你不得好死,到了阴间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归雪!”荀玗琪忽然睁眼,扯着沙哑之音喊道。
“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死了么?我就是死,也能托你下水。”
“巫刹台灵女,是你吧!?”
“你也晓得这个身份会让你在北周成为众矢之的,却不惜为了自己身边一条狗而将它败露。眼下,此事怕已经传到王宫里了,你且等着上的通缉令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荀玗琪滚地狂笑,笑了一摊又一摊血。
极度愤恨与绝望的深渊已经将她彻底吞没。经过上一回声名尽毁丑闻后发誓要报仇扳回筹码的荀玗琪,此刻终于明白她已彻底没了退路。
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容貌,地位,名声,家族,都将在一昔之内不复存在。
她爱过傅云奚,曾与他有婚约,可他一心喜欢归雪。后来,偶然地,她邂逅了苏毓钦。那个温润如玉冷然如水的男子,任是谁见了都会心动。她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移情别恋了,又或者她的移情别恋对这两个男子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一个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南楚,一个利用她带来的父亲的手书作为把荀家推向覆亡的证据。
为什么这两个对她冷酷无情的男子,都对归雪那般情深义重?这不公平。
老天忽然下雨了。夏天的雨,转瞬倾盆。她满身的血污被雨水冲刷,四散的长发在雨水泥泞中逶迤如蛇。她发不出惨叫声了,没有人听得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