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臂,那透彻心扉的寒意还是萦绕不散,短时间内,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发抖。出门看了看,不知为何一个人都没见着。他第一反应是那怪物找到了这里,但随即又否认了他的猜测,他自爆元婴时就被它捏在手里,断手再生怎么也该够它难受一阵了,没道理还咬着他不放。
他垂下眼,罢了,趁着没人先去苍火那里偷几颗聚魂丹什么的给师姐准备着。这么想着还没开始行动,接着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手心里是一块雕着盘龙的暖玉,他看了看那只手,五指修长,隐约可见的条条淡疤覆满了他整只手掌,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给你的。”
枕惊澜没有去接那块玉,反而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地触了触:“怎会还没好?”
“嗯?”容溯没听清他如同呓语的低语,见他不接,便替他把暖玉系在腰间。
枕惊澜即刻便感觉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舒服地忍不住眯起眼伸展了下四肢。
“跟猫似的。”容溯不知为何就有了这么个想法,他整了整表情,严肃道,“此乃你师祖遗物,你可要妥善保管。”
枕惊澜:“……”
一般的小玩意罢了,他徒弟多,每回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些小玩意,谁还记得自己送出过什么。还有这种要自己称自己为师祖的感觉太别扭了,他只当自己没听见。
“你们都过来吧。”容溯退开一步,露出身后五个穿着门外弟子道服的小毛孩,“你们都且待在这,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
“是,师尊。”五人齐齐道。
容溯的视线一个个扫过他们,最后落到枕惊澜身上。
“……”为了不自打老脸,他眨着眼问,“是行云宗出了什么事吗?”
“嗯。”容溯却没说是什么事,“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这话像是特意嘱咐枕惊澜的,看的枕惊澜一阵心虚,他点点头,心说:“你可快走吧,可别耽误了。”
容溯一走,他就把目光投到了五个小孩身上,五个孩子也在看他。
“你好厉害,竟然成了容溯师尊的首徒。”为首的那个小孩兴奋道。
枕惊澜:“……”辈分是乱的厉害。
枕惊澜很快结束了这个复杂的话题,打算从简入繁。他先问了他们的名字,为首的小孩叫单道真,全身上下打理的一尘不染,看着格外干净清爽。曾被黑蟒吞下的小孩叫奚榆,瘦瘦弱弱的模样,脸上有些婴儿肥。中间的女童叫谷月黎,见他看过来,撅了撅嘴抱着臂看向另一边。右边一对瓷娃娃似的兄妹叫浮生和迷梦,说是之前是城里有钱人家小少爷的侍童。
大致了解一下后,枕惊澜转回话题:“你们来此之前发生了什么?”
见没人回答,奚榆糯糯开口:“两天前管事把所有弟子都叫走了,让我们找地方躲起来。没多久就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几个很凶的道长要来杀我们,我们逃了,被容溯师尊救下了,就到了这里。”
枕惊澜挠了挠后脑勺,这都什么跟什么,真要有人来杀他们,他们几个连引气入体都没有的小崽子又是怎么逃的?管事把人都带走做什么?莫不是又有哪个宗门的人上门挑事?
“屋里有新鲜的瓜果点心,给你们压压惊。附近有阵法,只要你们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你要出去?”单道真没有进去,反而追着枕惊澜到了阵法边缘。
“我就去看个热闹,去去便回。”
“行云宗出内乱了。”
单道真一句话就让枕惊澜停下了脚步:“内乱?”
“代宗主苍火阁老集结了众多弟子,要与穆大师的人拼死一战。”
穆大师……
“他还在宗内?”枕惊澜胸膛燃起一朵名为战意的火焰,还以为要再等一年,现在是他自寻死路。
“在,他还把奚黍姑娘抓了起来。”
枕惊澜回过身:“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单道真想了想:“好像是去了道场。”
……
此时,可容纳数万人的道场彻底沦为了战场。修为高些的御剑在天上使用术法,术法犹如烟花炸响,时不时有弟子坠落,修为低的就拿冷兵器肉搏。苍火与穆宗佑都没有出手,哪怕明知苍火于他够不成威胁,他也没有要动他的意思。因为容溯还没出手,因为他还不知容溯背后的势力不知会不会帮他,平白树敌只会让他百年布置付之一炬。
“宗主,容溯求见。”
穆宗佑侧躺在账内掀起眼皮:“他一个人来的?”
“还有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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