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衍晔眸色转深,手下意识地伸向了苏未眠,却抓了个空。
与将若勾搭上了,坤玉可以忍,被聂良抓走了,坤玉可以忍,云中苏未眠前来相救……
坤玉横手在石壁上一劈,怒斥道:“你大爷的!什么欲行仙道,狗屁!”
公衍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上了左臂,颔首不疾不徐道:“左一句‘我操’,右一句‘你大爷的’,在人世间混迹久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坤玉兜兜转转,抬眼看着他,道:“我□□大爷的……”
这句话,十足的霸气外露。
而此时,玉城外,颜于归蓦地睁开了眼,见着苏未眠,微微惊讶。苏未眠平淡一笑,静静道:“我在你房子留了一封手书,说你心情不好,出来游玩几天,没什么问题吧?”
颜于归面有哀色,不由感概道:“家父年事已高,如今还要让他这样担心我,实在罪过。”
苏未眠垂眸不语,然后随着颜于归进了城。
凉风习习,数盏花灯在碧波中荡漾,眼前朦胧一幕画卷展开,夜色之中,花灯离河岸越来越远,所幸今日街上行人颇多,正兴致盎然,不会顾及颜于归这一风云人物。
苏未眠见他一路上都惴惴不安,毫不放松,便指了指河中莲花灯盏,笑问道:“放不放河灯祈愿?”
颜于归步子缓了一缓,垂目间,哭笑不得,道:“未眠兄,今日是乞巧节。”
女子放花灯祈愿他还能理解,他们两个大男人瞎凑什么热闹。
苏未眠又指了指一旁,那里还有一些青年才俊也在放着花灯。颜于归揉着额头,随后取了两盏花灯,同苏未眠站在了河岸边上。
月光忽隐忽现,颜于归颔首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灯盏,随后抬笔写下两个字,将那河灯稳妥妥地放在了水中,再看向了身边的苏未眠。
那人盘腿而坐,一手执笔,一手掌灯,眸中神色看不分明,倏然,像是感觉到了颜于归的视线,微微抬头,问道:“你写完了?”
“嗯。”
颜于归点头,苏未眠顺手将自己的河灯放入水中,右手一展,那支笔消失不见。
“你不写?”
“嗯,没有愿望。”苏未眠懒洋洋地摇了摇头,神思恍惚。
不知为何,颜于归突然想起了在苏未眠身体内藏着的那一缕幽魂,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淡淡道:“凡人死后都会入轮回之境,既然可以去寻找他的转世,你又为何要禁锢那人的灵魂?”
“这个嘛……”苏未眠深深地看着那远去的河灯,上游河灯冲撞下来,哪一盏是他的,哪一盏是颜于归的,早已分辨不清楚,苏未眠低低说道:“自然是那人入不了轮回。”
颜于归抬起眼看着他,苏未眠眸色淡然,又喃喃自语道:“入不了轮回……”
颜于归心中似有若无地起了一份不忍,沉默了下来,而身边人继续淡淡道:“那个孩子被散了一身精血,哪里还有得了轮回……”
☆、黯然销魂(七)
作者有话要说: 颜小受终于要被气死了h
玉城传闻,颜大公子得了一名绝色小倌,似九天神者不染纤尘。
传闻,那小倌有魅惑人心的力量,一举一动,尽揽芳华。
传闻,颜大公子与他的小倌每日缠绵悱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颜于归:……
苏未眠:……
又是一年寒冬,苏未眠早早地回到了他的境域中冬眠,而颜于归也在颜父的安排下,接下了一门亲事,并且打算于开春之际完婚。
其实颜父的意思是赶早不赶晚,而好巧不巧地,在这个节骨眼上,颜于归方愈的病又犯了。颜父心中实在捉急,派人为颜于归去病辟邪了好几次都不见好,这才只能安心用药养着,就等开春。
床幔内不断传来压抑而又沉闷地咳嗽声,身边奴仆替颜于归顺了气,而后服侍他吃了药,这才合门离去,而门刚一合上,屋内便多了一丝淡淡清香。
颜于归靠着床架,苏未眠落地时,顺带将他上下一扫,摇头感叹道:“几日不见,你这病情怎么越发严重了。”
“实乃命薄之人。”
颜于归苦笑,苏未眠踌躇了片刻,而后坐在了他床榻边上,幽幽道:“好歹也是仙骨绝佳的人,哪里有什么命薄不命薄的,大夫怎么说?”
“看不出来。”颜于归哭笑不得,无奈道:“我现在是喝药如喝水,但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听说你父亲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如今身体虚弱,想什么都是白搭。”颜于归干咳一声,无辜说着,“想来也是对不起他们。”
苏未眠张了张口,垂眸瞥了一眼颜于归,淡淡道:“我对医术并不了解,既然凡界的大夫没有法子,那不如让妖界大夫看看?”
“也好。”颜于归本微微皱着眉,闻言,吁了一口气。
“你现在是动弹不得,根本抵达不见云中之地。”苏未眠手抬起,右手化出一瓶,思考了片刻才接着道:“我只能带着你的血回去让他们看看。”
颜于归似乎咕哝了几句话,而后不情不愿地抬起了手,任由苏未眠替他放了一瓶子血。
苏未眠塞好了瓶塞,又与颜于归聊了许久,直到有人来交待颜于归吃药,苏未眠这才离开了颜宅。
而那数日过后,颜于归的病情是只增不减,那门亲事也无疾而终。
苏未眠去找颜于归时正值深夜,他身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