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知是错,却要去犯,不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更多是冲动过后的无所谓,也许会记得第一次杀人时,刀尖划破皮肤的颤抖感,记得鲜血沾满双手的温热感,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人心适应了,麻木了,也便习惯了,于是不再手忙脚乱,不在惊慌失措,渐渐地演变成有条不紊,有组织有预谋。
也慢慢地享受起用他人白骨换来的骄奢淫逸。
而且,犯罪的成本也太低了,低至尘埃,几条命就几个钱。
一个官兵,当时一巴掌扇过去,打得李伟下颌骨折,他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道,“下去求求被你害死的人,问问他们原不原谅,去问问他们的家属,他们原不原谅!”
旁观者尚且头痛恨,有血缘纽带有感情基础的人应该会将他千刀万剐了。
不是煽动也不是偏向舆论,而是罪无可恕。
赵鹏一看到李伟要死不活是样子,脸上神色松动,眼底闪过慌意。
李伟招了,什么都招了,连证据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一大沓证据面前,赵鹏的辩无可辩,但是赵鹏是个十分坚强的人,绝不认输是他的人生格言。
第94章
一大沓证据面前,赵鹏的辩无可辩,贩卖人口,陷害顾霆坤,□□,无论那一条都可以令他享用清明烟火贡品了,但是赵鹏是个十分坚强的人,绝不认输是他的人生格言,即使是动了刑,也嘴硬的撬不开。
他之前心心念念的是林恒宇,但人已死,他换了个人继续心心念念,赵鹏一直要找山田助也,语气之强烈,态度之坚决,令看守他的狱卒差点以为两人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秘密是有,当然是不能说。
赵鹏自知已是火烧眼眉毛,死到临头了,埋葬在地下的宝藏,或许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了,他想要同山田助也做个交易,一个与林恒宇所差无几的交易。
山田助也的品味也越发奇特,住宅是满眼的红,春联滥贴,不禁令人怀疑他的中文水平,好好的寝室非得贴了副生意兴隆货如轮转的对联,手下孙逑看到了偷着乐了半天,最后在良心的挣扎中,告诉了他原因,但,上司心海底针,不但不领情,还将人痛扁一顿,孙逑发誓再管他一次就不得好死。
他的迷之审美还体现在了红帘红剪花红朱漆上,连花也是红艳艳的一片。大红,红得触目惊心,红得令人毛骨悚让,而他穿着件可以当新郎的大红袍,终日浸泡在红海中,莫名似彼岸之魂,红,并没有令他精神振奋,相反更显靡靡颓废,眼窝凹陷,他爱上了黑夜,黑夜也回之以馈,给了他一双抹之不去的黑眼圈。
一看便知是纵欲之人。
但纵的是身体欲,却弥补不了心里空缺的一角,王安康走了,时间也走了,但越是走,心里越发觉得心在点点流失,捂不住,就像是血一样,他想会干吗,越是去想忽觉越不敢想了。
那日,天灰蒙蒙,风凉飕飕。
他一脸木然走近囚牢,赵鹏卷缩在墙角,听到他脚步声,赵鹏就嗬嗬的,在非人的酷刑中,他的嗓子坏了。
赵鹏叩叩地二话不说就磕头,山田助也伸出皮鞋,鞋面隔着赵鹏的脑袋与地面再一次来个热烈接触。
赵鹏哭了,哭得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球警惕地看看铁栅栏外,看到都是日兵,便用嘶哑得不似人声的嗓音,急速道,“求我,求求你,求我,我有连城宝藏。”
山田助也冷漠的表情充满不屑,更像是看着一个竭力表演的小丑,卖力但不好笑,一点诱惑也没有。
赵鹏眼前模糊,连日来的饥不裹腹,他已经饿得老眼昏花,赵鹏唯恐他不相信,咬咬牙,道,“天津城南五十多里,去找一座有溪流的山,那里藏有宝藏。你去寻个究竟,若我食言不得好死,这算是定金,若把我捞出去,还有另一座。”
山田助也看到他的境处,忽然想到中国有句古话,“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概意思就是说人到临死,他说的是真心话,是善良的。一刹那,山田助松动了,也似乎相信了他。
于是秘密地派人去搜查,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挖出了一条暗道,暗道弯曲纵深,沿途设置不少的机关,短时间内没能打通,但赵鹏的审判日越来越近了,无论他是如何辩解,只要证据确凿,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
山田助也想,他的命有必要留着。
山田助也开始动用关系去警局走动走动,但是看守也好,处理人员也好,顾章都是下
死命令,不得探望不得保息发现徇私走后门者立刻枪毙,光光是赵鹏一个狱牢,就派了一支队伍日夜监视看守。
日子被逼拖到了审判日,那一天顾章一身戎装,神色萧瑟,像一尊佛像,岿然不动地坐在了听审席上,点燃着根烟,夹在指尖上,没有抽,火光在烟身上闪现,烟灰长长燃落,烟细细飘扬。
审判是漫长的,光是罗列罪状以及罪状背后的证据,就用了一天,顾章坐得有得木然,但脸上表情还是一副穆然,不是深仇似海的怒意,也不是放下执念的淡然,他更多是带有了理所当然的心情。从他听到父亲所被加上的罪证,他压根不相信,别人不敢说,顾霆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