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吃了再做你的事。”

阿福固执的拿走子腾手里的实验器具,把文件和材料都理到一边,摊开一块空桌面放上一团布包,很大的一个灰黑色的团,一层一层打开了才露出里面一个大饭盒来。

子腾这才注意到这团包裹饭盒的东西,是阿福一直穿着的大衣。

抬头看清楚那个人只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顶着一头雪水,因为衣服的颜色很深,所以有雪水融化后印出的一些水渍只有这样凑近了靠着白炽灯的反光才能看清楚。

“白痴啊你。”心里不禁恼恨,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子腾冷冷地骂了声:“感冒了算你活该。”

阿福拍了拍身上的水渍,不以为意:“先吃东西。”

“呸。”子腾扬手想一拳头砸过去。

却被阿福的手掌握住了那只还没揍过去的拳头,顺而转身一带,整个人就被那个家伙圈入怀里。

阿福靠着他,身上的衣服果然有些冰凉凉的,但他的手心却不冷,呼出的气息也那么温热的在他耳边说:“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啦,只是不想让菜冷掉。”

子腾憋着一口气梗在心里,猛然颤抖了下,却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不定。

就这样任凭那个家伙抱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发一言的推开了阿福。

“谁担心你了……”

他默默在位子上坐下,开始打开饭盒。还算热乎的圣诞烤鸡透着流油的香嫩鲜滑。

阿福知道自己爸爸的手艺绝对是好,但看着子腾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完全就不在吃饭上面。

再美味的东西,也如同嚼蜡。

阿福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吃完。

甚至还看着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抬眼:“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阿福深吸了一口气:“子腾。”

子腾猛然颤抖了下,他很少听到这个人这样唤他的名字,他们两个之间总是很少这样称呼。突然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才“啊?”了一声。

“我喜欢你。”阿福试图保持微笑,却发现自己此刻笑不出来,只好皱眉:“我知道你不告诉我你要走,是因为不舍得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你也在乎我。”

他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中的强势与肯定,让子腾几乎忘记了反驳,本能的愣住了,只是这样怔怔地看他。

过了好久,子腾撑着桌角:“你根本不不了解我的过去,也不了解……我家……”

“但是我了解你。”阿福截口说:“我了解你就够了。无论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多久,我相信你。”

“混蛋。”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不管你要去多久。我不怕等你。”

阿福说着说着,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眶有些泛红:“我只要你认了我就好。行不行?”

阿福说完,走了一步过去,依然坚毅地看着他。

行不行?

我是真的在乎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彼此的命运就像线一样缠绕在了一起。

也许我的行为伤害到你的自尊心,也许我的粗暴惹怒了你的骄傲,但我的心意是真的。

子腾咬紧了唇,目光闪烁不定。

阿福沉默不言。

气氛凝固的一刻仿若一种判决。

“白痴。”子腾突然骂了一句,撇开脸,拧着头:“如果不行,那天你早就被我捅死了,哪能活到现在。还在这里能跑能跳能说会道。”

“天啊!”阿福突然像是原来打蔫儿的野草陡然得到雨露滋润似的一下次窜起来,脸上荡漾着那种几乎兴奋激动地不能自抑的表情:“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

他情不自禁的一把冲过去搂住子腾的腰,猛的一口就想亲过去。

被子腾一个巴掌拍下去:“混蛋,你给我收敛一点!”

虽然一巴掌不痛不痒,阿福还是吐了吐舌头勉强收敛了些,却依旧激动的不行。

子腾抿着唇说:“我回香港一次,可能要一些日子。”

“嗯。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去那里以后,会给你写信,不过可能跨国的邮寄时间比较长。”

“没关系,我一定会等你的信,然后给你回信。”

子腾恶狠狠地说,“你……你要是再敢跟那些个什么人勾三搭四跳舞唱歌……”

“噗……”阿福笑着趁机亲上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阿福说了不管多久他都会等,子腾带着他的祝福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不会太久的吧……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我等你。”阿福点头,冲他挥手。

看着子腾再次转身,直到目送不到。

===========================幸福的三口之家============================

习惯的养成,关键看心。

有时一个不上心,一辈子都改不掉某种坏习惯。

可恰是一个上心,就会养成了某种习惯。

阿福总是发觉自己在学校老情不自禁地往医学院走,往往走到一半才想起,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的事实。

然后无奈地笑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年很快,更何况,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零几天。

就为了这,他可经常被室友嘲笑,明明比别人早出寝室却还是迟到,好几次他都快走到医学院才发觉和自己要去的教室完全是反方向。

三月过后,天便不再是那样寒冷,让人缩手缩脚,身上的大衣也渐渐开始换成稍许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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