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岳稀星一时觉得蓉姨可怜。
转念又想起自己的母亲,也并未得到圆满。
这么算起来,他们三人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却都落得凄凄凉凉的下场。
那么,他自己呢?
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叶沉飞便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他的心房,别的人竟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
岳稀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暗想,情之一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又或者,他中情蛊之毒,已经深入膏肓了么?
又呆立了半天,岳稀星低头审视蓉姨的脸,试着开口道:“蓉姨,我爹他……魂魄未消,你想不想去见他?”
他想既然蓉姨沉浸在旧日情思中不肯醒来,那么,给她一点刺激会不会有效?
一句两句不一定有用,但他多说一会儿是不是就有可能有效果了?
于是,他干脆扯了条凳子过来,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给蓉姨说起了父亲的话题来。
……夕阳西沉。
岳稀星口干舌燥。
沉睡着的人依旧睡得酣沉,半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只好暂时放弃。
岳稀星起身去桌上倒茶润口,咕咚咕咚几杯茶水下肚,这才缓解了燥渴的感觉。
忽然,一个想法冒出头来。
父亲的法器是一根长鞭,之前出伏魔谷的时候,他倒是顺手带了出来,就放在九烛鬼母那里。
从这里到九幽殿,以他现在的修为,来去不过一日的路程。
不如他去取过来。
那长鞭甩动时发出的破空之声十分独特,岳稀星觉得比他这么唠唠叨叨有劲儿多了。
说不定,可以唤醒蓉姨也说不定。
他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值得一试。
此时将近傍晚,脚程快的话,大概第二天午后就能赶得回来。
想着或许应该知会叶沉飞一声。
出了院落,再往那边远远看去时,见那二人居然还坐在一起,像是对着一本医典在轻轻地讨论着什么。
在夕阳余晖下,两人影子重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你我。
岳稀星匆匆退回来,恰巧有个收药草的药僮经过,他便叫了住,如此这般说了几句,拜托僮儿代为转达。
小药僮愣愣地答应下来,等岳稀星忽攸不见了身影,他才挠着头发嘟囔道:“这位公子是哪间院里的病人?怎得好像从未见到过?”
岳稀星一口气飞出去好远,才缓下了下速度,长长地嘘出胸口中的闷气来。
神识一动,从乾坤袋中拿出绵玉戒,托在掌心中看了半晌。
暗想要快点把这东西给解决掉才行。
又想到这绵玉戒当初是蓉姨拿给他的,说不定蓉姨可以有法子。
正在思索,忽然听到前方隐隐有破空之声传来。
声音极快,转眼就到了跟前。
岳稀星本能戒备,对方目标却好像并不是他,而是在赶路一般。
那是一个女子,看衣着像是西川人氏,齐齐的额前碎发挡住大半张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灵动有神。
岳稀星在打量她,她同样在打量岳稀星,眼神凉凉的,有些冷傲。
忽然,她出其不意地扬手,朝着岳稀星打出一道细细的蓝色攻击芒。
岳稀星吃惊之余不显慌乱,腰间铃铛轻响,一道护罩罩在身前。
谁知那人攻击的目的不像是要伤他,而是力道轻巧地透过光罩在他手上轻轻颠簸了一下。
岳稀星握在手里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绵玉戒一下子被颠了出去,径直坠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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