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展开,女人眼神闪烁,急不可耐地往回走,走到外室,她双手抚上那座男女缠绵的铜像,朝左搬动数下。
屋内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扇隐蔽的门缓缓打开,女人身影微动,转眼间已闪了进去。
钟清墨擒段寒生从床底出来,他站在那扇突然出现的门前,面如冰霜。
段寒生被满屋子的胭脂味熏得昏昏沉沉,便微微将身体朝后靠了靠。
谁知钟清墨见他主动靠近,又是不悦。
段寒生眨了眨眼睛:“掌门大人不如先帮我把身上这毒解了。”
好在钟清墨不想同他一般见识,手指微动,将根银针插入他穴位处,淡淡道:“此香有干扰意识的能力,莫闻便是。”
银针入颈,神智果然清明些许。
段寒生到底在天歧山待惯了,马屁顺着嘴就说了出来:“掌门大人果然博学多闻,这等奇香都能迅速辨别,可见功底非常人所能比拟。”
钟清墨听了此话,想起这厮惯会攀高结贵,连拿了虞清门的普通功法,都要往高处说,于是脸色更差了。
段寒生见他听了好话,反而更加不悦,便识相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空气宁静,就在段寒生对压抑的氛围感到难以承受时,暗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里面出来的女人和他们对了个照面。
段寒生看清了她的脸,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女人拿着一叠案卷出来,意识到不妙,急忙按上那座铜像,想要将它关上。
钟清墨动作更快,按住铜像使其不动,另一只手拔出佩剑直刺她腰腹。
这女人看起来娇小,实际功夫不弱,情急之下往后一缩,犹如一条灵活的蟒蛇,她躲开那剑,与钟清墨对上,竟能游刃有余地切磋一二。
但也只是切磋一二罢了。
钟清墨剑柄一转,轨迹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仅拆了她的招,还处处迎向她薄弱之处,几招下来,女人持剑的手越来越无力,渐渐不受控制地“簇簇”颤抖起来。
“绳子。”
哪有什么绳子?
段寒生还愣着呢,钟清墨便毫不留情地将女人的裙摆扯下一段捆绑起来。
如此一搞,他们俩活像个地痞流氓,绑了姑娘要轻薄人家似的。
她反抗得厉害,钟清墨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将她的手臂给折断了。
“你若老老实实跟我回门,我便饶你不死。”
段寒生本站在一旁老老实实观戏,闻言不禁朝更是他瞥了好几眼。
这语气霸道冷酷,竟有股浓浓强抢民女的山寨大王风,也算在地痞流氓的层面上升了两级。
女人咬着唇,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清墨。
段寒生绕着木椅走了一圈,问:“既然你把她绑在上面,又如何将她带走?”
钟清墨阴恻恻道:“不是有你?”
段寒生沉默了,他琢磨此话,发现这厮的意图是要他当免费劳动力。
钟清墨见他噎住,视线在那张微窘的脸庞停顿片刻,又看向女人。
女人与他对视,冷笑一声。
下一秒,嘴角流出一条血痕。
血越吐越多,颜色呈青紫,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想寻死!
钟清墨神色突变,按住女人的下巴想要把她嘴巴打开。
可惜晚了一步,女人看了一眼段寒生,阴冷一笑,眸子里闪过恶意的神色
“钟清墨,你做得那些事你自己清楚,掌门大人的亡魂在天上看着呢!你永远别想在掌门的位置上坐稳!”
她咳了数声,最后硬生生吐出数口血来,不到半刻便没了声息。
段寒生摇头叹道:“心道不畏强权,可歌可泣。”
话一出口,便迎来了怒瞪和如芒在背的威压。
段寒生微咳,知道他被那女人的话刺得不轻,到嘴的调侃也没继续讲下去。
钟清墨见他不再说话,以为他是信了方才女人说的话
他沉默片刻,解释得略为生硬:“前掌门死得离奇,有偏激之人怀疑本座在其中做了手脚。”
段寒生闻言挑眉,笑着接道:“清者自清,掌门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钟清墨早知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惯会说些好话,于是冷哼:“你知道便好。”
段寒生叹气,他不信也不是,信也不是,夸也不是,闭嘴也不是,怎地总会惹他生气?
钟清墨皱眉:“你叹气做甚?”
段寒生怕他又恼,便道:“我只是感叹女子识人不清,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钟清墨嗤笑:“并非是她识人不清,她不过看你同为虞清门弟子,死前将那些话说给你听,想引起你我内杠,互生嫌隙罢了。”
“那她是想错了。”段寒生撑开折扇,缓缓道:“既然我成了虞清门的弟子,便不会去听信外人的胡言乱语。”
钟清墨见他眸光清明,眼神坚定,不像在说假话,便停下动作盯他看了许久。
段寒生挑眉:“掌门大人这样看着我,是觉得在下脸上有花?”
钟清墨迅速移开目光,冷声道:“你若改了那轻浮奉承的毛病,本座还会信你几分。”
“嗯?”
段寒生将折扇撑开,委屈地问:“在下何时行为轻浮又爱奉承了?”
钟清墨:“你自己知道。”
段寒生绞尽脑汁寻思半晌,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给人留下这等坏印象。
那头钟清墨已将注意力转到女人身上,将她青黑手指紧紧扣着的案卷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