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接小键手里的行李。小键一只手搭在大宝身上:“想死你们了。”大宝压低了声音对小键说:“我们家有一只也总惦记着你呢。”
(二)
四合院里的人虽然不多,可也热热闹闹凑了两桌。几位老太太拉着小建问寒冷问暖,最忙的要数玉兰了,厨房里窜来窜去,虽然20年来都是吃老娘做的饭,可今天就是论不到自己掌勺也得做个忙活样儿出来。大宝乐得清闲,一边抿着茶叶水一边嗑着瓜子听几个老太太跟小建闲聊,正舒服的劲,突然电话响了。
“大宝,我是老王啊。”
“哎哟,王编辑,怎么这会来电话了?”大宝一听自己领导来了电话立即换了一副表情。
“唉,这礼拜是我值班,可你嫂子打上海领着孩子过来了。正巧车到站那会我得去参加
一个交流会。你看......”
“我当什么事呢,王编您放心去接我嫂子吧,这会我替您参加得了。”
“大宝,这可给你添了麻烦了。”
“没得说的,我一年轻人,啥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那我把请柬放办公室了。”
“恩,我一会就到,您忙您的。”
老太太一听儿子接的这电话,那脸唰地一下拉的跟门板似的,
“上回礼拜他家里来人,这会又来人,白使唤人上瘾呐。”
大宝一听老娘话头不对,立即陪着笑脸,
“谁让人家是领导呢,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你是让人欺负惯了,在这么下去你们单位看门的都能使唤动你了。”
老太太本来脸上的气色缓和了一些,谁知道玉兰不知打哪窜了出来,对着老太太心里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就是一瓢油。
大宝窘的不行,可这脾气养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家横,在单位就是小可怜。还想张嘴说什么,小建先开了口,
“大宝哥工作忙是好事,有人愿意找他帮忙说明他人缘好嘛。”
这一句算是给大宝解了围,怎么说在老太太面前是客,玉兰就更别提了,冲进屋里把大宝的公文包拿了出来交到大宝手里,
“哥,路上小心。”说完还对大宝微微一笑。笑的大宝好悬没吐出来。
“好弟弟,中午别喝多了,留点儿量等哥哥晚上来陪你。”
大宝来到单位的时候王编辑已经不在了。大红的请柬放在大宝的办公桌上。大宝翻开看了看,原来是市里文联里搞的交流会,每年都有这么一回,什么杂志报社出版社的记者大家聚在一起,说是交流,大多数也只是走走过场,每个单位交点钱,会完了吃顿饭,在发点纪念品也就完事了。
会议室定在市里的天源酒店,大宝拿了请柬打了个车就急忙奔天源去了。交流会年年开,可每次去交流的都是领导级别的,大宝盘算着虽然是被人使唤,但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吃着喝着拿着,还报销车旅费,怎么算都赚到了。车到了站,大宝交了车钱拿了车票就冲酒店里冲。进了里面把请柬交给侍应生然后就被带到三楼的会议室。
这会会议室里的人已经来了不少了,别看都是搞文字的,那字印在纸上以后是方方正正有板有眼,让人觉着搞这个工作的不知道有多神圣多气派,可内部的人聚在一起就都原形毕露了。只要是长的肠肥脑满的那肯定是头头,那一身的肉时刻都不让人忘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细一看,喝茶的,教头接耳的,发楞出神的,夸夸其谈的,扣鼻子掏耳朵的,一个人只要有的那点破习惯都在这带出来了,还好不是在家,大宝估摸着一边写稿子一边扣脚丫子的大有人在。只是碍着公共场合没表达出来。圈子里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搞艺术的都是疯子,搞文字的都是流氓。
过了10点,头头对着话筒哼了哼,例行地先欢迎了与会的个位,然后打着官腔说着含糊话讲的具体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找不出不对在哪。然后头头讲话完毕,掌声。接着话筒往在传给傍边的分头头,然后同上。大宝听着听着困劲就上来了,可怎么说这也是公共场合,不能给单位丢了脸面。大宝强打精神正欲活动活动手脚,突然感觉肩膀一沉,扭头一看,傍边这位大哥居然靠着大宝的肩膀睡着了。瓜子脸,小板头,睫毛挺长,两个鼻翼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窄下巴,薄嘴唇,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大宝心里一笑,估摸着这位也是被拉来的。还好这人不打呼噜,要不然这脸就丢大发了。大宝动了动手臂,想叫醒身边这位,可谁想到这位眉头皱了皱把脸在大宝胳膊上蹭了蹭继续和周公聊。大宝见这位打瞌睡完全一副孩子象心里又是一乐。索性也不管了。心想睡吧,别流口水就成。
过了11点半。这会总算是开完了。头头做了总结,掌声。然后人们纷纷起身朝宴会厅涌过去。大宝正想叫醒身边的这位。就听背后有人叫,
“东明!!栾大编辑!!还睡着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蛮精明小个子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身边这位。身边这位又皱了皱眉头,慢慢地睁开眼,含糊的问了一句:“这会开完了?”旁边的这位拉了他一把,“早结束了,你借人家肩膀老半天了,你还好意思问?”这位叫东明的编辑这才发现自己在别人肩膀上靠着呢。急忙抬头,对着大宝很白痴地一笑:“谢谢啊。”大宝也是一乐:“甭客气,为人民服务。”心里琢磨就这德行还是大编辑呢,栾东明?!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