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人不能惹罢了。像安逸凡这般不招若水待见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既是要在我无名观待着就要干活,无名观不养白吃白喝的人,你若是不愿意,大可滚下山去,道爷还不乐意留呢。”若水指着柴房门口一堆没劈的干柴对安逸凡使唤道:“精细的活计别说你不会,你就是会我也不敢让你干,劈柴简单吧,有把子力气就成。你这个王公贵胄吃得好养了一身膘,别说这点力气都没有,那还真是不如猪了。”
安逸凡几次想张口都没插上话,握着斧子憋得脸都红了,两眼放光盯着若水直想一斧子劈了这妖孽颠倒众生的俊脸。人都说心慈则貌美,这狐狸精一肚子坏水怎么还能这么好看!
“本王要去枯荣寺!”
“我还巴不得把你丢到枯荣寺去呢,可苦禅那老和尚胆小怕事,生怕你是在朝廷里惹了大乱子,收了你给他们的小庙招灾,说什么也不肯要。你是不知道,苦禅老和尚当初听我唬他说送信的人咽了气连个信物都没留下,乐得什么似的。后来又听说你没死,那叫一个嫌弃啊。要不是师父心肠软,看着大雪封山把你扔出去也是喂野狼,道爷我早就赶你走了。你也别着急,等开春雪一化,你想在这赖着都没戏。”若水丢下哑口无言的安逸凡甩手要走,出去几步又停了下来,“这几日观里都在张罗道爷我的冠礼,你可给我老实点,再敢惹祸,我管你是不是王爷,一个天雷劈了你。”
回到上善苑就见道虚挑了水回来。自从道虚那天过来就没再回枯荣寺,若水去信给苦禅说无名观最近忙,缺人手,要把道虚留下来帮忙。一则呢,这无名观里皆是女子,干重活不得力,二来呢,枯荣寺庙小,打量着也拿不出什么上眼的东西做寿礼,还不如把道虚给了自己。苦禅看了信哆嗦着手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总归是遂了若水的愿。
看着道虚又换回了僧衣,若水多少有些别扭,暗道不该去枯荣寺送信的时候还想着给他拿衣服回来。可这每日劳作亦是道虚修行的一部分,真让他穿着自己那些锦衣挑水劈柴的,倒不是舍不得衣料,而是看着比眼前这景象还让人别扭。
若水瞧着道虚担回来的水格外清澈还带着一丝清冽的淡香,不禁有些诧异:“你这是去哪挑水了,该不会是……”
“我去了后山业火林。你种的这些花草都带着灵气,不是一直用那里的水浇灌吗?”道虚将水倒入大缸中,惋惜地捻起一枝折断的杜鹃,“这些花还有得救,不可惜了那几株梅花……”
“不是心地纯澈之人一进业火林就会被烧死,小和尚你倒是敢去。”
“你不是也常去吗?”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有恃无恐。”心情甚好的若水大方地吻了吻道虚的面颊,“我可是至纯至净地喜欢着你呢。”
道虚没理他,挑起空桶预备着再去一趟,水缸还没满。
“这几天我注意着安逸凡,可仍是没看出他究竟对自己身上的咒知情否。要么,这人真真是个傻子,要么……”若水莞尔,“不如你带着他去打水吧。”
“他身处红尘之中,又在权力场中沉浮,那些人心底的污垢,即便是开了天眼也未必能瞧得透彻,他既没能真的伤了人,你又何必要他的命。”道虚蹙眉,却见若水一脸淡然,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开了天眼的话,还有什么瞧不透的。”两根手指抚上下颌,若水似有所思地看着道虚,“听你这话,你也觉得这王爷不是真傻?那你说,他跟这装疯卖傻所为何故?无名观也好,枯荣寺也好,可都没藏着玉玺帝位。”
“因果轮回自有天定,船到桥头自然直,且看这就是了。”道虚挑起水桶走出了院子。待得出了几丈之外,才远远听得一声传音入密。
“小和尚,若是有朝一日我有难了,你会不会舍尽一切来救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
初三越来越近了,因着若水是妙善大师最看重的弟子,修为之高在同道中也是凤毛麟角,佛道两界之中颇有些分量的人都要来观礼,少数不能前来的也着人送来了贺礼。
这几天若水越发忙碌,除了无名观日常的一些杂物,还要指挥着布置厅堂,那些送来的礼物也要一一清点。琢磨着二王爷应该是个会算数的,若水就叫他帮着来登记。这几天安逸凡劈的柴火简直是惨不忍睹,腿粗的木柴竟是给劈成了一片一片的,根本没法子用。就说若水从一开始也没算着安逸凡劈的柴供观里烧火取用,可也舍不得让他再糟践东西了。
“野山参两棵,玲珑玉璧一对……”道虚帮着开盒子,若水则是查看物件,安逸凡就坐在一旁登记造册。若水唱着数,却没听见安逸凡那边下笔翻账册的动静,回头一看,人家二王爷撂了笔坐在椅子上正满眼不屑地瞟着这一地的东西。
“我说呆子,你该不是不会写字吧?”伸手一招,账本哗啦啦地飞到若水手中,翻开一看,上面除了最开始记的一些草药就没再往下写。
“啧啧,这笔字还真是……要筋没筋要骨没骨的,软趴趴的赖在纸上,真不是用难看能形容的。”若水说着把账本递到道虚眼前,“小和尚,你说若是用这种字体抄经文,是不是要挨罚啊。”
道虚瞥了一眼说道:“消极散漫,心存不恭,如此抄经非但无益修行,还会亏了德行。”
“你们两个少跟那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