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落在陆伟眼里却尽是惊悚。
“陆巡抚,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美人美吗?是不是身子香香软软的脸蛋还特别漂亮?他的眼睛是不是亮晶晶的干净透彻让人一看就恨不得揽在怀里好生宠着疼着?他其实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烈了点,一着急就拿爪子挠人。若是他都生气了你还挤兑他,他可就要哭给你看了。”如果这时候有熟识安逸凡的人在旁边肯定要被吓到,二王爷虽说温文尔雅可也是出了名的冷性子,都二十了还没有妻妾,谁见过二王爷如此深情款款念叨美人的样子啊。
陆伟和安逸凡不熟,但现在安逸凡在他眼里就是活鬼。陆伟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可脑子却是出奇的清明,“自己动了二王爷的人”这个念头闪入脑海的一刹那,陆伟阉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说说你动谁的人不好,偏偏要动本王的人?你若是在本王府上看上个把歌姬娈童,本王送你也无妨。可你偏偏看上了本王心坎儿上的人,他可是将来要做王妃的。”屋里只点着几只蜡烛,屋子外面则是黑黢黢一片。安逸凡的面容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光怪陆离,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配合有些阴森的语调说得陆伟头皮都炸开了。
“嗬……嗬……”
“别着急解释,看你这样子,本王也能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安逸凡拉了个凳子寻了一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继续说道:“本来本王也没想要你的命,知道你馋酒,还特意叫方之慎给你准备了一坛三十年的花雕。本想着你进商陆地界的前一天晚上饮了些酒犯了禁忌,转天借着茬装个迷糊让本王揭穿假银子的事儿也就罢了,最多你就丢个乌纱帽还能回去左拥右抱当个富家翁,可你偏不。你说你好端端地一方大员不做,非要和我三弟勾搭在一起做什么,还为他特意招来一群武功高强的山贼劫了银子想陷害本王的人,现在还动了本王的王妃。你说本王要是放过你,不说对不对得起这王爷的爵位,就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了。”
难怪,难怪方之慎一路明令押运士兵及官员禁酒,那天晚上却有军士偷喝酒被自己抓个正着,早该想到,那些兜里没油水的小兵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那些银子在出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被偷梁换柱了,里面装的都是同等重量的沙土,要不那些山贼怎么能凭空把百十万两银子变没了。三王爷是怕银子是假的不足以害死方之慎还容易牵扯出自己贪污银子的事儿,所以才上演一出劫银子的戏码,这玩忽职守丢了官银可是死罪,没想到二王爷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
那天晚上……陆伟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喝了酒,方之慎又带人先行一步探查道路很晚才回来,若是银子被偷梁换柱的事情按照二王爷所计划的当众抖出来,那唯一可能做手脚的空当就是那一晚。随后,自己就会变成摸向三王爷的藤,无论最后查不查得出幕后黑手,自己都是死路一条。要么明正典刑,要么杀人灭口,还做什么富家翁,笑话。!
“不过你现在这样子也好,方之慎那边要上什么折子要写什么供词你直接画押就是了,你放心,三弟这么害你,本王会给你讨一个公道,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安逸凡说着拍了拍手,方之慎闻声而入。
如果陆伟是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人,那方之慎现在的处境绝对不妙,只是没想到陆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方之慎暗暗打量着安逸凡,心道二王爷就是心思缜密,明知道陆伟变成了这个样子还特意用亲王玉佩调了商陆的官兵过来压阵,说不准陆伟现在的境况也是二王爷的手笔呢。
安逸凡被方之慎崇敬的目光扫得全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方大人需要什么供词问就是了,我瞧着陆巡抚现在虽然说不出话来,可点头摇头还是会的,倒也能问话。”
“烦请王爷稍后,下官这就问话,还请王爷做个见证。”方之慎着人送来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巡抚,你一早就知道银子是假的对吧?那群山贼名为打劫,实际是在销赃,毕竟假银子是不能进商陆城的对吧?至于银子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你摇头做什么,是不是想说银子一出京城就是假的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
方之慎完全是在照着自己想要的本子编故事,陆伟点头摇头都是白搭。方之慎戏谑地看着他,那眼神根本就没把他当人看,甚至连死人都算不上,至多是案板上的猪肉罢了,还是块臭的。
“你说什么?这换银子的事儿是三王爷吩咐的?相国还插了一手?”方之慎唱念做打俱佳,表情夸张语气更是夸张,跟演戏似的,看得安逸凡都不禁莞尔。
“哎呦喂,我说陆巡抚,你就算想自己脱罪也不能攀咬皇子不是,当朝相国那可是老臣,忠君爱民有口皆碑,你怎么能给人家泼脏水呢?”
“啊啊,啊啊……”陆伟一边怪叫着一边疯狂地摇头,这份供词要是出去,自己全家满门都保不住了。
“你又摇头,你想说你没诬陷?既然你这么肯定,本官也不能徇私,虽然本官和相国私交不错,可国之大事本官还是要俱实呈报。”
方之慎把编好的供词写好,上面还零零碎碎加了不少别的东西,拿过书桌上陆伟的印鉴便盖了下去,末了还假情假意地抹了两滴鳄鱼泪道:“陆巡抚,我会告诉皇上,你是因为说了实话被人灭口才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