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你这样说就不对了。”
“怎么不对?”
管清闲冲着满头雾水的福喜正色道:
“怎么能直呼乔大统领名讳呢?要尊称他为——大统领!”
管清闲的脸上满是肃然。
站在门外偷听的乔榭:“……”
第一次被管清闲维护,乔大统领的内心极为复杂,他一把推开门板,没有理会满面仓皇的福喜和黑寿,探究的目光直接落在管清闲脸上,想看看对方现在究竟是何种表情。
管清闲的脸上尚有些苍白,然而一见乔榭出现在门外,他立刻像打了j-i血似的跳下床趿拉着鞋,冲乔榭露出一个惶恐的表情:
“乔大统领您来了!乔大统领这边请!”
这极具风格的欢迎语差点让乔榭以为自己正身处青楼门口,他回过神来,镇定地走进房门,随后在管清闲惊慌的注视下在床沿边落座。
管清闲在一旁垂手而立,缩着肩膀,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卑微”二字。
他这副神态让乔榭十分不适,乔榭张了张嘴:
“你……”
管清闲立刻点头哈腰:“您吩咐!”
乔榭:“……”
日,他是罗刹?!
乔榭扫一眼贴在墙边的福喜二人,却见福喜身形一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副惧怕洪水猛兽的模样,再转头看看唯唯诺诺的管清闲,心中登时烦躁起来,他来本是想看看管清闲情况怎么样,如今也只好站起来板着脸道:
“你既然醒了,那就收拾一下行李,等天大亮了就要启程回京。”
管清闲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乔榭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皱着眉头看管清闲:
“厨子,你不必如此。”
见管清闲一怔,乔榭转身走出房门,脚落在门槛外的那一刹,身后传来管清闲弱弱的欢送:
“乔大统领,您慢走!”
乔榭:“……”
——
成平郡主和凌旭成婚,送亲队伍在婚宴的第二日便启程回京,日夜兼程下,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回到了京城。
凌旭的密报早已呈上,乔榭一进京,还未来得及到府中换一身衣裳,便被皇帝急召进宫,将在平遥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皇帝听。等出了宫,已是月上梢头。
乔榭回府后并未直接回卧房休息,而是脚步一转,拐去了管清闲的小院。
院门紧锁着,不过这并不能阻挡乔大统领前进的脚步。
乔榭在院墙外转悠了两秒,不吭不响地把厚厚的盔甲一脱,都堆在了墙根,随后轻快地跳上墙头,三两下翻过院墙,站在管清闲的院中。
自管清闲入住后,乔榭还是第一次造访这院子,他扫了一眼,却见主屋黑咕隆咚的,显然房主人已经睡下。
进去,还是不进?
乔大统领摸着下巴沉吟半晌,最终默默地想:
来都来了。
没去推门,乔榭轻车熟路地别开窗板,轻手轻脚地从狭小的窗子跳了进去,双脚落地,如同落在一团棉花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乔榭微微一笑,正要起身,突然撑地的手无意间触到一个硬物,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与此同时他后背一凉,转头看去,正对上床上之人遮掩在被窝后躲闪的目光。
乔榭:“……”
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乔大统领起身小心地迈过身前的“陷阱”,来到桌边点燃油灯,他回头看向管清闲,淡定开口道:
“醒了?”
仿佛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丝毫不觉尴尬。
管清闲却望着他竖在窗前地板上一柄锋利的刀刃,吓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开口:
“大、大大、大统领!我不是故故故……”
“……”乔榭额角青筋暴起,“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
眼见乔榭动怒,管清闲心中更加紧张,一个“我”字在嘴里卡了半晌都没能说全,反而越来越结巴,管清闲心惊r-uo跳,狠狠地捶一下自己的胸膛,忙跳下床要收回地上的匕首。
乔榭的目光落在管清闲赤着的脚上,顿时青筋搏动得更明显了,他皱眉道:
“别动。”
管清闲的动作立刻如同被定住似的僵硬在原地。
乔榭走过去随手一推,管清闲被推回床上,立时撑着床想跳下来,乔榭低喝一声:
“好好呆着。”
刚刚落在地上的两只脚触电般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