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高大如楼,底尖上阔。作战时居高临下,很容易靠弓箭和火炮压制小船。但缺点就在于不灵活,船速慢,机动性差,相比另外三艘划得飞快的蜈蚣船反应迟缓。迂回角斗了一番,海盗船已经对柳家的战舰形成包围之势。
“调头。”池寒下令道,“叫所有船客回舱中躲避,水手们备好弓箭和鱼叉。”
“侯爷。”船长道,“咱们商船战力有限,回去可能被海盗咬住啊。”
“唇寒齿亡。不帮忙的话,水寇们解决了战舰,马上就轮到我们。”池寒沉声道,“能帮他们引开一艘敌船,减轻火力也是好的。”
“是,小的明白。”
甲板上聚集了不少商贩,都面色惊恐地望着后方海域,嘴里叽里咕噜地交流着什么。
石冰雁虽然听不懂,但看到正在交战的船也知道大事不妙,立即跑回去通知了梁笙和澹台烨。
梁笙闻言,心里便是一沉。他走到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柳家战舰,对石冰雁道:“快去告诉池寒,不能回去!我们没有火炮,也救不了他们!”
石冰雁懵了:“为何?”
“柳家水师长期驻扎内港,远海战力极差。且兵将畏战,经常出现不战而逃的情况,我们现在过去就是当替死鬼!”梁笙曾经的王妃就是柳家人,交道打多了,自然清楚那群人的做派。
石冰雁连忙跑向柁楼。一个东瀛的水手将她拦住,要求她立即回到船舱。
“你给本小姐让开!我有急事,要见姓池的!”
“……ap;……”
石冰雁听不懂叽里呱啦的东瀛话,只好比划着手势沟通。
可她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替死鬼要怎么表达,只好用手在脖子上横了一下。
这一下就把对方吓坏了,还当这位满脸煞气的姑奶奶是来杀人放火的,更不让她进驾驶舱了。
石冰雁气得直跺脚,正欲硬闯,突听嗖的一声,一枝箭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娘呀!”她和水手吓得纷纷蹲了下去。
糟糕,已经进入海盗的射程了,池寒你这个蠢货!
倭寇劫的就是商船这种肥鱼,一见有人主动送上门,立马抛下战舰围攻过来,柳家水师当即脱离了包围圈。
然而他们并没有从背后包抄敌舰,利用火炮攻击,而是扬帆转舵,撒丫子跑了。
池寒心里日了狗了,这算哪门子护航啊?!
商船被三艘海盗船围了个结实,黑压压的箭雨从天而降,躲在船舱里都能听到鼓点般密集的撞击声。
石冰雁和水手抱着头躲在穴梯下瑟瑟发抖。梁笙也顾不得蛊虫发作,紧紧抱着澹台烨,将对方拖离了舷窗的位置。
“不行,不能等死!”池寒当即下令,“扬满帆,右满舵!弓箭手集中压制住最小的那艘敌船,给我冲出去!”
“是!”
这艘商船船身沉重,船头高昂,龙骨厚实,是可以容纳百人的大块头。如果乘风下压,在全力冲击下可以撞漏甚至犁沉小船。
此时风力正猛,池寒又下令及时,商船飞快地转向,和侧方的蜈蚣船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地一声闷响,敌船顷刻被撞得侧翻,一船的人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水。
倭寇们傻了眼,大淳的战舰都被他们赶跑了,一条任人宰割的商船居然把他们撞沉了,这简直是阴沟里翻船。海盗头子气得哇哇乱叫,一路紧咬商船,并开始用火炮轰击。
接二连三的炮弹击中了船身,商船很快遭受重创。
在桅杆折断,底舱进水之后,池寒的船行进速度慢了下来,眨眼被敌人追上。
眼看着狰狞的骷髅旗接近,无数飞钩攀上了船舷,商客们无不心凉,胆小的甚至直接哭了起来。
要知道,无论中原人还是东瀛人,被海盗洗劫的最好下场就是破财保命,辗转到各处当奴隶。最差的情况就是人财两空,藏身鱼腹。
“屯部号?”池寒望着对方漆黑的船身,皱起眉头,“屯部臧二胆子不小,连我浮生馆的船都敢劫,估计是不想在鹿良混了。”
“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舵手脸色发白地问道,“底舱已经进水,船身正在下沉,要不要投降?”
池寒咬了咬牙:“打白旗,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屯部是东瀛有名的海盗世家,代代以打劫为生。然而他们一向和掌控鹿良码头的浮生馆井水不犯河水,从未骚扰过池家的商船,这回也不知道是哪根弦不对了。
“屯部臧二,你是不是没看清我船上的标识?”池寒下到甲板,无视一众剑拔弩张的喽啰,冷眼看向为首的矮冬瓜胖子。
“池少爷,你在中原呆得太久了吧?”屯部臧二笑得眯缝眼都不见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的项上人头值万两黄金。”
池寒摸了摸脖子:“此言何意?”
“天皇陛下有令,浮生馆勾结淳人为祸东瀛,无资格统管鹿良城。你家已经被封了,大将军全国悬赏通缉你和你母亲。嘿嘿,咱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便宜还是给我占了吧?”
池寒脸色一变:“我何时勾结淳人了?”
“你都被大淳皇帝封为远东侯了,替他们的通商口岸不知走了多少货。”对方阴阳怪气地道,“说到底,你只有一半东瀛血统,天皇陛下怎可能放心地把鹿良交给你家掌管。就算是欲加之罪,你也得认。”
“好,一万两黄金是吧?我跟你走。”池寒冷笑一声,“船上商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