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巴勒鸠日拔开酒囊灌了几口,带着醉意猛吹起来,“本王十岁那年就杀过一只!扒了皮给父妃做了披肩。”
“父妃?”
“就是我父王的男妃......”巴勒鸠日敷衍了两句,不愿多说。
他早年丧母,是被一个男妃养大的。这对于信奉真主的人而言,并不是多么光彩的出身,他也一向看不惯父王的男女通吃。
不过说起来,巴勒鸠日的确沾了这位父妃的光。如果鞑琮沾玉不是巴勒孟甘最喜爱的男宠,王储的位置可轮不到他这排行第九的王子。
“男人也能当妃啊......”宫女们纷纷惊叹。毕竟大淳的皇室从没出现过男妃。
巴勒鸠日嘿嘿一笑,啃着兔子腿道:“说白了就是禁脔,靠屁股伺候主子,根本不算真正的男子汉!”
秋荻来不及阻止,宫女们已经集体扭头,望向大淳知名断袖兼男宠。
燕重锦:“.......”
巴勒鸠日自然瞧出了不对:“你们看燕侯爷做什么?难道他...”
“王子殿下。”秋荻出声打断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哦,公主慢走。”
“恭送长公主。”
秋荻带着一众侍女向帐篷行去,燕重锦也准备回去休息。
他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人叫住。
“燕侯爷......”巴勒鸠日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你从来不摘面具,是怕被人看到真容吗?”
“此乃本侯私事,与殿下无关。”
“呵呵,该不会是有人不想你露脸吧?没瞧出来,大淳皇帝的独占欲还挺强。”
燕重锦在袖中捏起拳头:“巴勒王子慎言,请不要非议吾皇陛下。”
“怎么,做了好事还怕遭人非议?”巴勒鸠日口气也凉了下来,“男人和男人上床,被人像畜生一样骑在胯下,你们不恶心吗??”
燕重锦终于明白楚清为什么打人了,因为这小子确实欠揍!
他回过头,潭眸凛冽地望着巴勒鸠日和一干使节,声音比风还冷得刺骨:“你再敢说他一个字,我不介意给长公主换个丈夫。”
“好大的口气。”巴勒鸠日将手中骨头一扔,抹了抹油嘴,不甘示弱地道,“本王是达靼王储,你敢动我,就等着被血潮吞了吧!”
下一秒,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已经近在咫尺。
燕重锦单手提着他的领子,一字一顿地道:“血潮?一群蛮寇罢了,真当本侯怕你达靼骑兵?!”
他前世就将达靼人赶出了西域,手刃过的鞑子能填平漠北盆地,一度被敌军视为大漠死神。再加上内功刚进阶了一层,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如狂风暴雪一样猛烈,将巴勒鸠日震慑得舌头僵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主子要吃亏,达靼使节纷纷站了出来,再一次和燕重锦的亲兵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示警的鸣镝!
“报!侯爷,西北方向有人袭营!”
第7
尖锐的响箭划破了夜空。沙匪大声呼喝着,纵马冲进了婚队的营地。
混乱之中,有人负责打架,有人负责洗劫,分工明确,配合严密,看起来就像一群熟门熟路的老手。
燕重锦颇为满意,看来楚清还是下了功夫调教这帮人的。
好戏既然已经开幕,就要演完全套。他指挥着士兵抵抗沙匪,亲自带了亲卫保护长公主,却刻意在营帐外围开了个疏漏的缺口。
达靼使团不明所以,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上蹿下跳。一群人围成三圈,紧密地护住了巴勒鸠日。
巴勒鸠日也没了十岁杀狼的悍勇豪气。他缩在使团中央,警惕地握着手中的弯刀,和女人一样面露惧色地环顾着四周。
燕字军皆提前得了通知,抵抗之时放水得厉害,意思意思地招呼两下就往地上躺,任由对方抢走了大批陪嫁的珠宝。
“大当家,俺怎么觉得这群人有点不对?”一个喽啰戳了戳身边的大胡子壮汉。
金眼雕举着大片刀,同样迷茫:“俺也觉得不对劲儿,这帮人似乎是官兵啊,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这群沙匪来自塞北凉山的响马屯。一百多号人,饿着肚子游荡在外,半个多月都没碰上肥羊,好不容易瞄见沙漠里的篝火,皆如饿狼一样围扑过来。然而他们根本没想到这座营地有这么多护卫,一冲进来便纷纷傻眼。
哪知对方的士兵却像喝多了似的,刀还没劈下来,自己就扑通扑通往地上躺。
更神奇的是,还有一个指路的,似乎生怕他们摸黑走错地方:“主营在那边,快去!”
响马们劫道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热情好匪的旅队,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金眼雕站在原地,望着一群自动躺地的士兵,跟做梦似的。
燕重锦心道:楚清怎么派了这么只蠢货杀进主营?也太考验他们的演技了。
他翻身跃起,一脚把大胡子踢进帐篷:“发什么愣啊?赶紧带上人走!”
金眼雕像圆倭瓜一样滚进了帐篷,抬头就看到毡摊中央戴着帷帽的女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秋荻还以为这大头兵临阵犯怵,主动站起来,拉住他道:“咱们快走。”
金眼雕:“??!”
沙匪们大肆洗劫一番,扬鞭离去,营帐里的侍女才开始惊叫大哭起来。
“长公主不见了!公主被人抢走了!”
巴勒鸠日一听就急了,匆匆赶到营帐,里里外外寻了一圈,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