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麽样?也变成他手下的一头狼?最多,我也不过是残疾的狼而已。他手下,彪悍的狼,多的是。而我,将一无所有。把狗逼成狼,不仅仅是残忍的,也是不可能的。崔董,骨子里,我还是狗,只是还有那麽一点,残余的那麽一点狼的血脉。他喜欢我,也因为我不惧怕他,我不崇拜他,我会开导他,我会……让他慢慢了解狗的世界,他所维护的这个世界。我想让他懂得,在这个城市里,有一条狗,懂他,并且,疼他。”
崔仁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大听得懂,但是似乎能够感觉得到欧鹏对厉剑的那种……爱。应该就是爱吧。
“因为我有的,他才会喜欢我。”欧鹏机械地说著。“我懂他,比他懂我要多。崔董,我这样的人,自私自利贪婪。这个世界上,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跟我差不多吧,也许,是百分之九十九。那麽多说著漂亮的话的人,其实骨子里,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差,更虚伪,更狡猾,更自私自利……我不诚实,但是在厉剑跟前,我是诚实的。不,在他跟前,我也满口的谎言,都是其实,在他跟前,我仍然是诚实的。我的生活,他想象不出,体会不到,正如他的生活,很多人想象不出,体会不到一样。我有能力,有关系,在城市里,我活得很自在,很成功。如果抛弃掉一切跟他在一起,你猜,会是什麽样的情形?我的工作让我非常自信,我能做很多事,获得极大地成就感。如果没有工作,没有现在的地位,我还能有什麽?爱,光有爱是不够的。我当然可以找到别的活干。私企,外企,或者干脆自己开个公司。但是,那个是不一样的。我没有那样的後台,也没有那麽多钱。我将卑躬屈膝。我将怨天尤人。崔董。那样子的我,厉剑会心疼,会呵护。但是我,不想要那些。我跟他是平等的。我需仰望他,他也需仰望我……”
欧鹏看著崔仁明:“你懂不懂?你的那位喜欢你什麽?也许某一天你一无所有,他也会跟你在一起,但是有多久?金钱权势当然是华服。但是又不仅仅是华服,会影响到你的身材,你的皮肤,你的气质……以及你的性格。我听厉剑说,你这个人其实很温柔,很大气。那是因为你有崔家人给你撑腰。如果崔家倒了,你会发现,崔董,你,寸步难行。就算你真的有能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但是那时候的你,必定跟现在不一样。你将不再如此从容,将不再如此宽厚。”
崔仁明的脸色愈发难看:“其实你是在为你自己找借口吧?”
欧鹏淡然一笑:“是,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如果他不是狼,变成了跟我一样的狗,我不会再爱他。因为他不再是我心中的厉剑。所以我虽然不忍,虽然心疼,虽然恨他如此的愚蠢,可是我绝对不会劝他,要求他放弃自己的信仰和原则。如果我成了拖後腿的狼,他也不会那麽依恋我。或者,要知道,宠物狗不是都能像《野性的呼唤》中的那条狗一样变成强悍的狼的。绝大部分的宠物狗,被抛弃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只会成为野狗。”
“那……”崔仁明有些不解:“为什麽你还要来巴基斯坦呢?厉剑不会回头的,你知道。他的信念和原则,虽然在我们面前显得挺操蛋,但是……”
“就是想看看他而已。我跟他说,我总会等著他的,他说不用。不过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说了算。当然我也经常说话不算话的,不过……也不是为了信守诺言或者死缠烂打什麽的。只是,就是觉得,他爬不回家了。”
欧鹏顿了顿,接著说:“他爬不回家了,我就只好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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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剑躺在床上,眼睛闭著,很安静。一只手在挂著点滴。
欧鹏跟崔仁明站在一旁看著。崔仁明一起带来的那个方医生跟负责给厉剑治伤的医生在翻译的帮助下讨论著厉剑的伤情,之後,方医生又给厉剑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厉剑一直没有醒过来。
跳狼在旁边解释,说子弹取出来了,肠子被割掉了一点,不多。感染不严重。厉剑并不是昏迷不醒,是早上才做了另一场手术,打了麻药之类的。
方医生检查完厉剑,跟崔仁明说手术做得不错,现在是後期治疗。并不是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愈後应该也不会有什麽後遗症。他当然可以继续做他在做的事情。
欧鹏心中紧绷著的那根弦终於松了下来,立刻觉得头痛,并且困倦。他看了看厉剑的病室,条件不错,三人间,厉剑躺在中间那张床上,乔洪在最里头,靠门的这张床没有病人,是守护著他们俩的群狼们轮流休息的地方。
欧鹏也顾不上跟群狼套关系培养感情,自己动手,把靠门的那张床往里推,直到跟厉剑的那张床并排靠著,然後对著崔仁明一摆手,说困了,想睡觉。便爬上床,往厉剑那边靠──这下子就只能睡在两床交接的地方,特不舒服,便又撅著屁股把床整理了一下,垫被往中间移,然後将厉剑身上盖著的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拖,只能盖到一半,没办法,另一床被子接茬往身上扒拉。躺稳妥了,便将厉剑这一侧的手握住,对著厉剑的侧脸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睡著了。
崔仁明头疼地看著欧鹏自顾自地收拾睡觉的地方,这家夥怎麽这麽没脸没皮的,周围好些人看著呢,他也真能无视,而且还他妈的安安稳稳地睡著了!
乔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