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关瓒早早起床,跟还在睡着的唐亦甄打了声招呼,然后背着他的双肩包离开宿舍。柯谨睿已经到了,车子停在公寓楼门口,关瓒开门坐进副驾驶,伽利略从后排跳过来,十分欢实地钻进他怀里,小短腿踩胸,仰着脑袋一顿狂舔。关瓒猝不及防,被柯基舔了满脸口水,赶紧把狗嘴攥住,将小东西按进怀里,还象征性打了两下屁股。
“怎么想起带它一起过来了?”关瓒问。
“去年的一个新项目最近开始正式运作,公司事多,我偶尔通宵回不去,就暂时把它寄养了。”柯谨睿道,“今天接你,正好把它也接回去住两天,等假期结束还得继续寄养。”
关瓒把没人管的小可怜举起来掂了掂。伽利略满一岁了,被宠物店喂养的膘肥体壮,毛发油光水滑,柯基犬特有的屁股尤其圆润,显然没人疼但也没缺爱,吃得太好了。
清明节当天扫墓的人多,两人七点多钟就上了高速,堵到八点半也没开出多远。
伽利略兴奋劲儿过了,窝在关瓒怀里“呼噜呼噜”地睡觉。
关瓒也有点犯困,反正车也开不动,他索性歪头靠在柯谨睿怀里,随口问道:“今天陪我了,那您家里那边呢,不用扫墓么?”
“定了明天。”柯谨睿说,“下午就能回来,晚上送你去上钢琴课。”
关瓒困得合上眼睛,声音含糊却带笑:“夏老师家养了只布偶猫,特别好看,每次去都表现得很冷淡,假装很不想被抱的样子,但又会黏在我身边一直蹭,抱起来立马软成一团,像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柯谨睿垂眸看他,笑着说:“跟你挺像的。”
“哪有?”关瓒反问,语气颇为傲娇,“我都是想要了直接说,从来不跟您打谜语。”
“那是现在。”柯谨睿道,“刚认识那会儿你动不动就害羞,想要从来不直说,让你做什么都犹豫,搞得我总觉得是在欺负你。”
关瓒闻言笑了,仰头看向他:“dom欺负sub不是很正常,不然游戏怎么玩?您就是在欺负我,现在也是,不要狡辩了。”
“有么?”柯谨睿欲盖弥彰地一笑,“难道不是把你宠得连主人都不认了?”
关瓒也知道自己恃宠而骄得有些过分,但嘴不服人,口是心非道:“怎么没有,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他顿了顿,隐隐觉得难以启齿,弱弱嘟哝,“把我那地方的毛刮了,害得我一直不好意思在学校洗澡,只能抽时间去外面开房。”
柯谨睿笑得意味深长,没理会小家伙的控诉,只是问:“长出来了没有?”
关瓒其实能玩得很开,但莫名就是对没毛很在意,没脸细说,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柯谨睿又问:“是不是不太舒服?”
关瓒瞬间窘了,坐正身子瞪了柯谨睿一眼,怒道:“你还好意思问!”
那地方特殊,皮肤本来就敏感,刚冒出的毛茬儿又锐又硬,“光阴似箭”啊,摩擦起来是什么感受,真心只有被剃光了的人才能知道。关瓒被断断续续地折磨了一个多月,刺痒起来难受得想打人,偏偏柯谨睿很感兴趣。起初的时候两人做过一回,前戏是柯谨睿给他口的,完事以后还特别在光溜的地方亲了一下,弄得关瓒心里很是微妙。
这话题太尴尬了,关瓒知道柯谨睿是在逗他,拒绝继续咬跟眼前晃荡的直钩,塞上耳机躲旁边听歌去了。
抵达陵园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午餐时间,进园的人一点没少。关瓒牵着伽利略往里走,柯谨睿拎着祭拜用的鲜花水果跟在后面。
关瓒对于父亲的印象其实很浅。小时候关郁文事业繁忙,一年到头国内国外到处飞,极少回家,可以说关瓒的童年缺少了一个角色,没那么完整。然而事情又没那么绝对,关郁文并不是个对家里疏忽的人,他对关瓒很好,纵容溺爱,只不过他爱儿子最多的方式,就是把古筝教授给他。
所以年幼的关瓒没怎么父亲其人,却了他弹过的曲。
上午过去,祭拜的人换了一拨,不少墓碑前都摆好了贡品。
关瓒轻车熟路地找到关郁文的墓碑,跟往年一样,总人有会早他一步前来,擦拭碑面,摆上鲜花和点心。关瓒没见过那位雷打不动的悼念者,但也不会觉得奇怪,认为大概也就是生前私交不错的朋友,十年不忘,想来感情应该是很深才对。
整个祭拜过程都很安静,关瓒把光洁的墓碑重新擦拭一遍,再将带来的鲜花摆在另一束旁边,贡品也是一样,最后鞠躬。他转身看向柯谨睿,笑着说:“走吧。”
柯谨睿道:“不多留一会儿?”边说,他边抽了根烟点上,然后俯身搁到墓碑的底座上。
关瓒看着他做这事,回答:“不用了,时间太久,我对他的记忆有限,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座陵园位于城北的近郊,前两天也下过雪,眼下地面还有冻住的冰,温度很低。伽利略躲在关瓒腿边,哆哆嗦嗦地发抖,关瓒只好把它抱起来,用手捂着小东西冻得冰凉的肉垫。
“那就听你的。”柯谨睿站直身子,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两人正要离开,振动声响起。
关瓒改单手夹着伽利略,另一只手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注意到来电人是护工不觉皱了皱眉。接通来电,关瓒把手机放到耳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