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魄的影子慢慢侵袭过来笼罩住邱灵赋,阴影下的身体酥软像是失去了知觉,耳中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拒绝的劲已卸一半。
阿魄盯着邱灵赋的眼睛,倾身过来快速地舔了一下邱灵赋的唇,又看了一眼邱灵赋的眼睛,像是浅尝一口滋味。接着才真正贴上去,轻柔地吻住他。
邱灵赋的手像是被看不见的鬼魂引导,本还在扼住阿魄脖子,此时已经熟络地滑下阿魄敞开的衣襟之内,触摸着那暴露在空中微凉的皮肤,邱灵赋脑中一瞬间便想起了与阿魄纠缠的日日夜夜,浑身止不住战栗,呼吸也像是被刺痛一般迅速急促起来。
抱住阿魄,把他重新压倒在床上,整个人跪俯在他身上。上身忽然钻过一阵凉风,邱灵赋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阿魄的手早也钻了进来。
他下意识抓住那鬼祟的手:“怎么?”
“怎么?”阿魄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嘶哑,“我要抱你,这衣服太碍事。”
邱灵赋的目光在阿魄身上的伤口游离,阿魄知道他又介意自己的伤,笑道:“又不会死。”
邱灵赋看他嘴上的笑容,眼里沉了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把一切抛在脑后又垂下头来吻他。
阿魄忽然把这身上人掀到床的内侧,邱灵赋顺从地躺下,只当他心急,直到自己扬起来颈脖要吻她,阿魄却用手扣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凑过来——这才发现阿魄在对他偷笑。
邱灵赋与他对视不过一瞬,立刻伸手把阿魄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拍开了:“滚!”
好不容易邱灵赋动了情,阿魄放弃将这美事继续下去,也是牺牲不小,可此时却要安慰邱灵赋,省得他像被夺走手中糖葫芦的孩童那般钻牛角尖。
“气什么?现在外边盯着严,要不我们也不会在这地方。要是这伤坏了事,我是死不了,你该如何是好?”
邱灵赋听了冷笑道:“我的武功会差到那个地步,连自保还得靠你?好歹也是素心派第二的。”
这素心派就三个人,这第二也是倒数第二。
“你的功夫是我调-教的,我自然相信你。”阿魄笑道,“方才我说要抱你,你还以我的伤为借口阻挠我,现在你要我抱,我的伤就不管不顾了。你这变卦变得可真是毫无良心,根本不考虑我,从来都是在乎自己。”
邱灵赋听得火气立刻窜了上来,那嘴一开口就要伤人:“我怎样哪由得你个混账乞丐置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找来借口不过是给你台阶子下。”
“你承认与我在床上做那般事快活了?”阿魄看好戏一般。
邱灵赋脸色一僵,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再看那阿魄坏笑的模样,分明是自己掉进了陷阱里,那阿魄正瞧着自己狼狈开心着。
往那张脸上拍了一掌过去,却被阿魄捉住,邱灵赋也不急着挣脱,只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魄在那手背上亲了一口,“你快活便好。你快活,我也快活,那便是你情我愿。别怕他人笑话,也别怕彼此笑话。”
邱灵赋觉得好笑:“我饭酒老儿何曾怕过他人笑话?”
“你是怕我笑话你。你说说,我们纠缠的时候,是我比较狼狈,还是你比较狼狈。”
看邱灵赋衣衫大开在床上仰看着自己,露出的锁骨肌肉像是月光下蜿蜒起伏的雪丘,自有一番属于他的纯洁诱惑。可那眼神却是生动得要冒出火焰来,不懈余力地要告诉你这人对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有多么在意——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衡量,要是别人口头嘲讽不到自己的弱处,自然是不放在心上,要是那恰好是自己的短板,非得浑身是刺明里暗里要灭人口的。
阿魄看着他,心情像是用讨食钱换来了一坛子酒,美美地正要走回那街角去享用。
这酒究竟如何不重要,这回到街角的几步路,便像是已经把千万种酒的滋味尝了个遍。就像自己对这人说话之前,便已经把他千万种反应都猜测了一般,这千万种反应,种种他都喜欢。
人生在世如何美好,今天喝了这酒,明天去饮那酒。自己还要醉千万个日夜,还要与他说千万句话。
阿魄与他说话心中喜悦,嘴角自然又轻轻上扬起来:“我狼狈的时候你心底便兴奋,你狼狈的时候心底便恼怒。我与你交-欢,你是既兴奋又恼怒,既是喜欢又是地狱里一般。”
这些话经由阿魄嘴里如此详尽地说出来,邱灵赋竟然觉得比两人真正交欢更耻-辱。
“那又怎样?”邱灵赋仍旧坚强地厚着脸皮。
“没怎么样,你怎样我都喜欢。”阿魄轻声道,“只是你狼狈时,可别老想着我要笑话你看轻你,你那模样我爱还来不及······我阿魄可从来没荒唐地想过要用这云雨之事去当做欺侮人的手段。”
阿魄说得坦诚,邱灵赋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他眼睛盯着阿魄,不屑道:“自古以来便有人把云雨之事当做欺侮人的手段,何来荒唐,我就是要用云雨之事欺侮你,你也难道不是不打自招?”
阿魄倒是不在乎邱灵赋说要欺侮他,只是把那人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咬着,唇舌便立刻感受那人手指对自己的紧张。
这邱灵赋自我保护的心思这般重,好好解释也不听,非要钻牛角尖。阿魄调侃自己对牛弹琴:“我想要抱你是欺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