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安民皱起眉头,回过头来看着余小豆,“我们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没关系啊。”余小豆耸耸肩,“老虎和狮子都能杂交,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朋友?”
“我跟你不熟。”
“没关系,我跟你熟。”余小豆脸皮赛过城墙。
安民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拧开水龙头洗碗刷锅,看样子是不想和余小豆继续无理取闹死缠烂打下去。
余小豆撇撇嘴,正打算高筑堡垒和安民玩持久战,然而这时新闻联播的主题曲不适时宜地响起,余小豆摸出手机一看,是阿三打来的,他有些不情愿地摁了通话键,喂了几声不见有反应。
“厨房信号不好。”安民提醒他,“去阳台接。”
余小豆跑到阳台,外面的天灰沉沉的,偶尔又泛着死鱼肚般的苍白,活像一块吸饱了污水的大海绵,拿手一拧暴雨就会倾盆而下。
“喂,小余。”手机里闹闹嚷嚷的杂音,阿三扯着嗓子说,“出来玩玩吧?今天林哥带了一个小妞,身材好的和魔鬼似的,啧啧,那个胸啊……”
隔着手机都能听到阿三吸口水的声音。余小豆没来由的一阵鄙夷,硬梆梆地回答:“不去。”
“咦?为什么?”阿三愣了愣,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你,你该不会才三天时间就被警察叔叔调/教成社会主义四有公民了吧?那你背叛父老乡亲的速度也忒快了你。”
“滚。”余小豆恶狠狠地说,“你妈才是四有公民。”
“喂,小余——”
阿三还想说什么,余小豆嫌他太烦,干脆摁了通话结束键。然后把手插/进裤袋里,回到房间。
安民已经洗好了碗筷,正在一个内嵌的墙柜里翻翻找找,脚边放了一把伞。翻了一会儿,又找出一把。
“你在干什么?”余小豆诧异地看着他。
安民直起身子,有些抱歉地对余小豆说:“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在附近上晚班,一会儿要下暴雨了,她没带伞,刚才发了个短信让我帮她送一把过去。”
“哦……”余小豆观察着安民匆忙的动作,还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眉头不知不觉拧在一起,“女的?”
“嗯。”安民应了一下。余小豆不爽了,追问:“你女朋友?”
“不是。”这回耳根更红了,“小学同学。”
“哦……”余小豆的声音戏剧性地一波三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同桌的你?”
安民不说话,低头穿鞋子。正要伸手开门,余小豆突然一把摁住他的手,黑色的眸子直直望着他:“那我怎么办?我也没带伞,更没有雨披。”
“……真的抱歉。不要你先在家里坐一会儿,我把他送回家之后再来送你成吗?”安民还算讲道理。可余小豆却耍起了流氓,头一别:“不成。”
安民站在原地,余小豆的手搭在门锁上,劣质的戒指散着幽暗幽暗的光。安民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将其中一把伞递给余小豆,说:“拿着吧,给你用。”
“那你呢?”
“我家近,一会儿跑回来。”
余小豆不满意,不肯接。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给你和那女的留一把伞?让你们俩情深深雨蒙蒙?操,你当老子是媒婆啊呸还是月老啊?
“我跟你一起去送。”余小豆眼睛一轮转,居心叵测地提议。
“……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余小豆摆摆手,“军民一家亲,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同学就是我的同学,走吧走吧,要不该下雨了。”
安民见余小豆执意如此,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好,走吧。”
余小豆打开门,他觉得自己即将变身成为一只光荣的大灯泡,或者是闪闪的红星,照到哪里哪里亮,照得琵琶精现原形,狐狸精闪了腰,妈的他余小豆乃是杭州fēng_liú巷一代销金客,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把过的女人可以组一个3—5—2足球阵容。是哪个修炼千年的小妖精能把面瘫王安警官迷到这副德性,他余小豆只消一眼就可以判断出那女的是傻b还是装b。
其实吧,余小豆也料到在自己设计的这个推倒警察的游戏中会存在许多关卡,其中花姑娘女boss这一关属于必不可少的环节。看安民的长相,再看安民的年龄,就算没个相好的,也该有个暧昧的,这样才正常。
可是当余小豆跟着安民到了一家打烊了的饭店,看到等在屋檐下的那个白连衣裙的花姑娘时,他还是郁闷了。
这女的施着淡妆,披肩发,眼睛很大,特清纯的那种。她一看到安民就笑了起来,用力朝他挥了挥手,这个时候雨已经在下了,噼哩啪啦砸下来,起一层鸡皮疙瘩。
白骨精。
余小豆翻翻白眼,恨不得手里有一根金箍棒,一抡转三圈,二话不说往着败家娘们脑门上敲下去,敲不死也给你个脑残。
“安民,你来的好快啊。”那白骨精笑得清新无比,安民和余小豆跑过马路,那伞递给她,她很含蓄地笑着接了过来。眼睛落到余小豆身上,稍稍愣了愣。
外面起大风了,呼啦呼拉和吸鼻涕似的。
喀。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砰。是高空坠物的声音。
白骨精撑开伞,道一句谢谢,高跟鞋一踩准备走人。
安民犹豫一下,望了望狰狞咆哮的狂风暴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拉住白骨精:“陈小染,我送你回去吧。”
白骨精回过头含情脉脉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