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新的认识。
只是此时也不禁真的有些遗憾当初他们之间不曾真正地开始过就一切已经结束,他以为只要努力追上他的脚步,能够和他并肩地站在一起,就是自己一直固执坚持的目标,但当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和他之间,除了追逐和守护,还可以拥有更多。
梁墨琰淡笑着没有说话,放下手中剔透的水晶酒杯站起身来绕过餐桌走到他身后,两手扶着他座椅的扶手,慢慢俯下身靠近他耳旁,抬眼望向前方餐厅的落地窗,低声对他道:“时间差不多了,快抬头看。”
秦优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暗夜中,在海的那一面,港岛的夜空里开始升腾起美丽无声的焰火,绚丽的色彩点亮了夜幕,一朵接着一朵热烈地绽开、熄灭、坠落,惊心动魄的华美让人怜惜着赞叹,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午夜了,生日快乐。”梁墨琰贴在他的耳畔,声线低沉,带着一丝诱惑的沙哑。
第三十六章
“梁墨琰,等到你的生日,我会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再加上粉红色的气球,还有心形的巧克力。”秦优侧过头,看着近旁那双其实带了几分戏谑的黑眸,淡淡地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彼此的眼底都有几分嘲讽和挑衅。良久,梁墨琰轻轻一笑,直起身重新走回自己的座位,隔着昏黄的烛光看着对面那张俊美淡然的脸,举起盛着香槟的酒杯向秦优微微致意,缓缓抿了一口,这才道:“我不喜欢甜食。”
秦优靠向椅背,两手抱臂看着他,两人隔着长桌对望,唇边不禁都带了一丝笑意。
暗夜中海的那一端的焰火已经落幕,没有了那无声的绚烂来衬托,海上的午夜更显寂静。
“你和他认识多久?”梁墨琰望入那双清亮的眼里,忽然问道。
看着那和外面夜色一样深浓的黑眸,秦优微微垂下眼睫,烛光在他的眼下投映出长长暗影,他慢慢勾起唇角,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梁墨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细密的气泡在淡金色的液体中一点点上升浮动。
“他已经死了,”秦优抬起手臂靠在扶手上支着额,目光望向窗外黑暗的海面,神情有些慵懒,缓缓地道,“说这些没有任何的意义。”
沉默了一会儿,梁墨琰放下酒杯,也放松地靠向椅背,凝视着有些跳跃的烛火,道:“其实我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十个手指就能数清,”他笑笑,“可是每一次和他的见面,我竟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秦优转眼看着他,许久,然后也笑了笑,重新望向窗外,轻轻地道,“是吗?我想,他并不知道……”
“小的时候他钢琴弹得很好,那时候我曾听不少人提起过,方家出了个音乐神童,也许在将来,他会在这个领域有很高的造诣。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在弹钢琴……”到现在,脑海中都还能隐约浮现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在面对钢琴的时候那种因为专注认真而焕发的神采,梁墨琰沉沉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遥远,陷入那逐渐变得越来越陈旧的回忆里。
秦优眼底有一丝嘲讽,他也回想起当初自己那种对钢琴和乐谱的狂热,可是音乐神童?他的父母似乎对此却是相当的不满,在他们认为,他的这份爱好丝毫不能对他们当时在方家的地位起到任何的改善,也不可能给他们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我没有想到他后来渐渐就放弃了,”顿了顿,梁墨琰重新回过神来,神色中有丝遗憾,“第一次见面以后,我没有再听过他弹琴,直到他的十八岁生日,方家专门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他在方老太爷的要求下,才简单弹奏了一曲。自那一次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弹过琴了……”
“……不过幸好,那一次,我有去参加那场宴会,我将他弹奏的那首曲子偷偷录了下来。”梁墨琰缓缓道。
秦优蓦地转过头看他,眼中有着讶异,“你……”
“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除了他的音乐天赋,其他方面比起方家和他同辈的人也要更加优秀,”梁墨琰的目光看着桌子当中那座银色烛台的倒影,继续着自己缓慢的回忆和陈述,低沉的声线中有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几丝柔和,“几年的时间里,他就受到了方老太爷的信任和重用,甚至连方鸿云都开始将小了自己一辈的他视作一种威胁。”
“看得出来,方鸿云的顾虑并不是多余。”梁墨琰轻笑,看向秦优,“如你所说,他对方氏,势在必得。”
秦优缓缓一笑,淡然道:“你似乎对此很为他感到高兴?”
“不,”梁墨琰慢慢敛了笑,停顿了一会儿后,轻声道,“不是。”
秦优挑眉。
“他的眼里没有那种狂热,”短暂的沉默,梁墨琰眸色又逐渐深沉,“他明明并不在意,却又着意争取。”
秦优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顽固的执着,”梁墨琰声线变得低沉,“执着到不惜和方家最中坚的方鸿云一派正面为敌。”
就算方维信得到方老太爷的看重,可是方鸿云毕竟还是方家的直系长子,方维信的大伯父,方氏的第一继承人,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有着一种不可轻易撼动的稳固;可是方维信却还是无论明暗,都在隐隐挑衅着方鸿云的地位和威信,让方鸿云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