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也是怪不容易的,出来装神弄鬼了这么久,合着全是为了给他女儿赚医药费。
“老陈,行了行了,你那些故事我都听了八百遍了。”光头忍不住制止。
接下来轮到了那些德国人,这几个人里大多数都是四眼仔,一看就是那种对中国文化痴迷的学究,然而谁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翻译小姐也暂时罢工,所以大家都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就过。
“小武,该你了!”光头拍拍酆都的肩。
郁律同情地看着他那只手,默默计算他活着出去的可能性。
酆都的目光在光头的手上一扎,光头吓了一跳,悻悻放下了手,酆都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我姓武,也是做点儿小本生意,”
转头面向郁律的时候却话音一转,低声道:“这是我们家管账的,姓杜。”
耳朵尖的人一下子抓到了重点,管账的,一般老婆才会管账,可这分明是个男人……众人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光头瞠目结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武在人前摆出这么温柔的表情,连那道刀疤都看着没那么骇人了!
“小武,这,我还不知道你好这口儿哇?”他尴尬地笑道。
“我一直都好这口。”小武一脸淡定,边说边冲旁边的小司机温柔一笑。
底下有几个人吹起了口哨,史蒂芬的目光在两人间一触即收,眼眸在低头时转成了黯淡的深蓝色,郁律僵硬地贴着酆都的背,表面很尴尬,实则心里已经美飞上了天,连小熊和符绣隔着屏幕冲他吹口哨都没再制止。
下一个轮到……
“何清山。”何清山说完这三个字,就收住了口。
还是那么惜字如金。
好在众人都习惯了他的冷言寡语,窜上来几个人给他救场,嘻嘻哈哈把尴尬的气氛一带而过,随后又吃喝了一阵,几分钟后,所有人重新精简行李,继续前进。
接下去的墓道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之前何清山才在这走了一半,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呼喊声,迅速折返了回去。
也就是说,之后会遇到什么,连他也不知道。
郁律始终没有找到接近他的机会,而且显然何清山现在很戒备,在墓里他的精神力比平时还要高上两三倍,想要趁机探进他的包,哪怕郁律是个鬼,都很难。
他摸着墓道跟着酆都往前走,这墓说来也奇怪,明明看起来构造非常简单,就是一条直道中间分岔开来,但阴气却重的不可想象,不止是阴气,还有一股怨气,估计这里面大多数鬼都是当初拿来陪葬的,死不是好死,可无论怎么说,这阴气也太重了点儿。
仿佛不只是局限在这里,而是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传来,难道这个墓不止一层?
老陈贴着他走过来,队里这么多人,他只觉得这个小司机亲切,可能是小司机白白净净的,像只待人宰杀的白斩鸡,弱者相见,惺惺相惜,老陈忍不住就多跟他说了几句话:“小兄弟,第一次来倒斗?”
郁律横了他一眼,想起两人那些老恩怨,敷衍地“嗯”了一声。
“别这么冷淡嘛,我看你是个新人,给你科普科普,知道这墓里的是谁吗?”
郁律之前已经经历了小司机的强行科普,回道:“燕侯嘛。”
“对,是燕侯,我跟你讲,听说啊……”
郁律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知道,不就是跟那个什么伯矩……”
“哟呵这你都知道,我们刚才在等你们的那件墓室里,找了好几样宝贝,你们来得晚,就没你们的份了……”
郁律正要说他也不稀罕,却听老陈继续道:“其中一样宝贝,是份帛书,嘿嘿,在下不才,略懂战国文字一二,然后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这上面记得,全是那个伯矩的事迹,听说他啊,有个同胞的妹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一个俊,一个俏……哎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郁律加快脚步:“我对这些没兴趣,你找别人说去吧。”
“没兴趣?那我跟你说说我女儿吧?小兄弟你别说,我一看你就觉得投缘,总想跟你多说说话,唉,我这个女儿啊,真是可怜,先是她妈走了,然后她又遇上了这种事情,以前我出来倒斗的时候她总是缠着我,说要我给她买玩具,现在我想给她买也买不了了……”
郁律正听得不耐烦,酆都冷冷地从上到下把老陈看了个遍,“他在那絮絮叨叨说的什么?”
郁律叹道:“他说和我投缘。”
酆都脸一黑,一把将他拉到另一侧,扭过头,目光犀利地瞪了老陈一眼,老陈魂飞魄散,瞬间哑巴了。
“小心!”何清山忽然道。
老陈虎躯一颤,一边心里嘀咕着“又怎么啦”一边抬头往前瞄。
原来又是一间墓室,比刚才的更大了点,满地堆叠着价值连城的青铜器,而墓室的正中央,还是一座棺椁,光头胆子比刚才大了一点,对翻译笑道:“王小姐,你刚才看没看清之前那个粽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翻译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没一点好脸色:“你想说什么就说。”
“你这又是误会我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个燕侯是个断袖啊,八成这些陪葬的都是些个大老爷们,怪不得那么难打,哈哈哈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忽然一道黑影从光头面前掠过,下一秒他的喉咙被一只钢筋似的大手狠狠卡住了,头灯的光线下,只能看清楚对方的一双蓝眼睛,紧紧绞着他,几欲喷火。
光头呼吸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