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自己跟前那点装模作样根本就是闹着玩的。
那人见宋瑞被自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脸上这才有几分悦色:“晚上在房里好好呆着,别上街乱溜达,这几日,城里宵禁!”
“是是是,谢官爷提醒,小的记着了。”
总算送走了横路杀出来的官差,二人终于能够随小二哥进去。
只是,走到楼梯前时,小二哥脸色为难道:“那个,只有楼上有空着的上房了,夫人的脚……”
宋瑞自然明白小二哥的意思,咧嘴一笑:“无妨,小哥只管领路就成。”说完,直接打横抱起沈风逸。
沈风逸惊得瞪直了眼睛,死命咬了咬嘴唇,才咽下了差点脱口的惊呼。
宋瑞低头瞧见沈风逸那副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坏笑。沈风逸见状自然明了,宋瑞就是故意的,挑眉以回,抓着宋瑞胳膊的那只手,瞬时一拧,疼得宋瑞五官都扭曲了,压低着嗓子凑到沈风逸耳边:“扯平了啊,再掐你摔了怎么办?”
二人一路较劲,总算进了房间。小二哥一出房门,沈风逸立马摘了面纱踢掉鞋子:“这女人的鞋就是不舒服,都挤得慌!”
宋瑞将两只踢飞的鞋捡回来,在沈风逸脚边摆放好:“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大码的鞋了,要知道,哪有女儿家有你这么大脚的!忍忍吧,反正,也没需要你走路,不是我背就我抱的。”
沈风逸闻言突然弯眼媚笑,刻意捏着嗓子道:“谁让人家是你娘子呢?”
宋瑞见状,配合地挑起沈风逸的下巴,故作轻佻:“那今晚,娘子可要给相公暖床呦……”
沈风逸立刻敛了笑意,一手打掉宋瑞的手:“怎么觉得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宋瑞很是自然地拖了张凳子过来,在沈风逸跟前坐下,拉过沈风逸受伤的脚按揉了起来:“我脸皮要是不厚,能那么小就黏上你?”
沈风逸看着低头为自己按脚的宋瑞,笑得温柔:从来不是你黏上我,而是我圈住了你,让我的生命,变得不再单调无色,而是充满着绚丽与温暖。
一下子,两人都不再言语,一个低着头专心地按揉着,一个垂着眼温情地看着,好似原本算是流亡的境地,都变得不那么狼狈与不堪,而是恍如偷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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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只有打更人的更声远远传来。
原本睡得正熟的宋瑞猛地睁开了眼,一侧头,正对上沈风逸的眼睛,两人互换了个眼神,同时伸手握紧了身侧的剑。
下一刻,有人轻轻挑开门栓,一个滚地,悄无声息地进得屋来,刚靠近床畔,宋瑞首先发难,提剑便刺,那人一个踉跄后退,随后另一人破窗而入,手里的剑直指床上的沈风逸,沈风逸一个翻身,抽剑以挡。
一时间,屋里的两队人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与宋瑞缠斗那人,一脚将房间中央的桌子向宋瑞踢去,同时借力后退,反身向沈风逸袭去。
宋瑞一个腾跃躲过桌子,紧接着便看到那人刺向沈风逸的剑,拖着一只无法使力的脚,沈风逸即便察觉到了背后的剑风,仍无法立刻击退眼前这人,反身去挡。
说时迟那时快,宋瑞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就着躲避桌子的姿势,一个前扑,堪堪抱住了那人的腿,那人反应也是迅速,几乎是同时便回剑而刺,宋瑞一扑之后,也是迅速侧滚,只是,到底慢了一拍,还是被那一剑刺到了肩膀。
沈风逸一见宋瑞受了伤,当时就红了眼,再也不管脚上知否有伤,强行使力,一个旋身侧扫,直接划伤了面前人的腹部,随后双脚一点,借力后翻,趁那人还在跟宋瑞纠缠之际,一剑穿心。
眼见同伴无救,受伤之人当即翻窗而逃,而沈风逸这一剑过后,右脚一个卸力,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宋瑞也顾不上那个丧命的刺客,连忙跑到沈风逸身边:“是不是脚疼得厉害?”
沈风逸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除了泛白的嘴唇,脸上的表情倒是未显多大痛苦。
宋瑞将沈风逸抱起放回床上,一边检查他的脚,一边头也不抬道:“疼就喊出来,不需要忍着,瞧你忍得,脸都快白了。”
这般说着,宋瑞手下稍带上几分力,沈风逸“嘶”了一声,又再无声音,倒是喘息声明显变重了,又缓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酸了宋瑞的心,习惯了笑而不语、痛而不言;习惯了只在人前笑、不在人前哭;习惯了有什么都自己忍着,习惯了永远提醒自己,喜怒哀乐不去外表。
宋瑞低着头,假装仍在查看伤势,借机调整了下心绪,这才抬头道:“看样子是严重了,很有可能明天起来,你这只脚沾地就疼。”
沈风逸笑笑:“能沾地再疼就不错了,我这会儿可是不碰都疼得很。”
宋瑞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我还是去找小二请个大夫过来吧。”
只是刚站起身,便被沈风逸拉住:“别去,大夫一来,我是男是女可就露馅儿了。”
宋瑞急眼:“这时候还管这个?再说了,地上躺的那个就说明了,你的伪装或者我的伪装,已经被人识破了,装不装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沈风逸就是不放手:“你就听我的别去了,反正没伤到骨头,这请大夫还能让我立马就恢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