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戒子关被冲而破,戎族兵马下,上京再无关卡。
安平二十年六月日,安平帝携上京五品上京官及所有宗室南狩。
安平二十年六月三日,上京不战而破,戎族小王子先其兄步占领上京。
安平二十年六月八日,安平帝南狩豆满,此时,各地护驾军纷纷而起,从宽州、连州、柳州指向戎族两路军队,同时,吉安关督率覃子豪亲率十万大军组成防线,至此,戎族军队已陷入大珠朝的包围圈中,护驾形式片大好。
安平二十年六月十日,戎族第四路军前锋赶至豆满。
安平二十年六月十日,戎族第四路军围城,二十二日,戎族后军驱使上万珠人来到阵前,逼迫安平帝称臣投降,豆满告危!
在珠朝和戎族人做邻居的这上百年间,吉安关并不是没有被扣破过,这个关口号称是大珠朝的天关,但在后世的历史中,却被戏称说是纸糊的,这其中自然是有种种原因,不过在过去,戎族人就算冲破了吉安关,也只是在利州境内的肆虐,抢掠劫杀番,他们就会退却。
戎族人是暴虐的,但是他们并不是善于持久战,而且人数有限,再加上各部落并不团结,所以虽然戎族是可怕的,但对于朝廷中央来说,也只是癣疥之疾——这个民族只是个胃口不大的强盗,他们会抢走些粮食金银甚至人口,不过不会危及到大珠朝的统治,不会谋反,更不可能取而代之。
就和北宋对金,明对后金样,大珠上下对戎族都没有足够的重视,所以当戎族路疾驰而来,他们的反应是缓慢的,而内心深处也总有种侥幸的心理,在到达豆满的时候,李思安看到的是各路效忠表态的急报,在六月九日这天,他甚至告诉安平帝,戎族这次是自己钻到了包围圈中:“自开朝以来,戎族来去如风,掠而去,我朝军队无法深入草原,此次他们大军深入,正是举拿下的最好时机!”
当然,他这话是有些夸大的,与其说他真这么想,不如说他希望安平帝这么想。
在这十多天里,大珠朝调动的大军不少,可是机动部队并不多,除了覃子豪的那支队伍外,其他的还是以步兵为主,不说他们能不能够有默契的形成包围,就算能够,恐怕也抵挡不住戎族骑兵的冲锋。
不过他必须这么说,他要让安平帝树立起足够的信心,自从离开上京,安平帝的精神就每况愈下,不是说些不靠谱的话——虽然他过去也总是不靠谱,但总不像现在这么死气沉沉,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而且饭量也急剧下降。
前几日在途中也就罢了,路简陋,也做不来什么精细的吃食,但来到豆满后,吃食虽还是无法和宫中相比,些常用的燕窝鱼翅也是有的,可是安平帝却不过是动动筷子。
那双漆黑的眼睛越发的黑,黑的令他觉得害怕,他很害怕。
他受不了。
是的,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和他的父皇不同。他的父皇是天生的帝王,有雄心壮志,有满腔的抱负,有手段,有野心,而这个孩子,却像是他的父皇的另面,心软、脆弱,这在郑定辉的事件中最展露无遗。
什么梦到了太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的愧疚感。个十多代前的事情都能令他愧疚,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了。善良慈悲也许是个好品德,但却不是个帝王所需要的。
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安平帝那漆黑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波澜,他有点不信有点迟疑的道:“是吗?”
“是的,陛下。陛下在此主持大局,看我大珠子民建不世功勋。”
安平帝低下头,过了好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只要不令祖宗蒙羞就好了。”
李思安正要再说什么,就有个小太监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李思安瞪眼:“成何体统,点规矩都没有了!”
那小太监惊,立刻认罪,边磕头边道:“陛下大喜大喜,淑妃娘娘有喜了!”
安平帝还没反应过来,李思安已经把抓住了他:“你说什么?再说遍!”
“淑、淑妃娘娘有喜了,是太医院的提点王大人亲自验的,说、说已经有三个月了……”
那小太监还要再说什么,李思安已经不在意,他转过身,对安平帝揖到底,连声道:“陛下,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淑妃娘娘在此刻有喜,正是祖宗保佑我大珠!娘娘此胎,必为皇子!”
他说的斩钉截铁,副尽在掌握的姿态,那样子仿佛比道门高人更善于预断,安平帝眼中的颜色终于更多了。他子嗣艰难,不只是没有孩子,后宫上千人,也只有过个贵妃有孕,此次淑妃有喜,无论男女对他来说都是件大喜事。
“赏,赏……”安平帝开口就要赏赐,突然想到现在还在逃亡途中,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顿了顿,解下腰间的个玉佩,“将此玉佩赏给淑妃,嘱她安心养胎,为我大珠立功。”
他这话说的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时候哪有人给他计较,就算李思安虽觉得将那玉佩赏下去有些不太妥当,这刻也只是含笑的看着。
这晚对于安平帝来说,算是喜悦的晚,漫无边际的黑暗终于过去了,局面终于能够收拾了,而他,终于要有继承人了。这晚,他留在淑妃的房间内,体会着即将当父亲的喜悦,第二天还多喝了半碗粥,但是,在这天的中午,他就收到了戎族骑兵围城的消息。
就和戎族路兵锋指向上京时样,在发现戎族人围城的时候,大珠上下还是怀疑的——他们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