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怕帝心难测,更不用怕哪一日别的皇子压在她儿子的头上。
她倒不是贪那位置,只是争了那么多年,就必须得赢,不然她和她的儿孙都得死。
所以只能赢,不能输。
她赢了,她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皇太后,她应该是高兴的才对。
……
她是高兴的!
……
“娘娘,太后娘娘……”
懿安皇太后睁开双目,映入眼中的是她心腹倩嬷嬷的脸庞。
“怎么了?哀家睡了多久。”
倩嬷嬷小声道:“娘娘没睡多久,是奴婢有事禀报。”
太后微蹙着眉,她心知倩嬷嬷不是无的放矢的性格,定是出了什么事,但好好的梦境被打断,难免有几分不愉。
“守冷宫的太监来报,庶人陈氏殁了。”
“殁了?”太后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平静,“殁了就殁了吧,她岁数也不小了,真能熬。”
太后有些叹息。
倩嬷嬷瞅着她脸上表情,跟着附和:“可不是能熬,先帝殡天时就说不行了,一直这么吊着。也是您仁慈,珍稀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冷宫里流,她还说您不怀好意,殊不知当年若不是您求情,她早就该随叛王赴死了,她可是偷活了这么多年。”
“人死如灯灭,你也就不要排揎她了。吩咐下去,按妃位的规制于她下葬,也算是全了当年的一份的情谊。”
情谊?
太后无声地咀嚼了下,心里有些讥讽却又有些惆怅。至于倩嬷嬷的应诺,她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瞧瞧,最大的对头也死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太后又睡着了,梦里依旧有戏腔在浅唱——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1。
盘儿‘出阁’了。
卖了一千八百两银子。
要知道扬州瘦马里,最上等的瘦马也不过只卖一千多两。一千八百两无疑是个高价,连着几日‘娘’都喜笑颜开,家里的娘也是欢天喜地。
不怪她们会这么高兴,扬州当地素来有这种‘规矩’,有那种穷人家养不起女儿的,便送到别人家去‘寄养’。
一般都是银货两讫,表面说是收养,其实是全了彼此的颜面。
而盘儿的情况和一般人不一样,她亲生爹娘和这户养瘦马的人家是拐着弯的亲戚,盘儿的娘当初也不是真想卖女儿,实在是家里无米下锅,才会把女儿送来换了几两纹银。
说的是待有钱后便来赎回,谁知一直凑不出银钱,盘儿便一直养在这里。跟着寄养在此处的姐儿们学规矩,学琴棋书画,倒也学得有模有样。前些日子有富户老爷前来挑瘦马,被‘娘’精心培养的姐儿们没挑中,倒看中了盘儿这个半路出家的。
‘娘’知晓盘儿长得好,不然她也不会把盘儿留在家里养着,知道她那个表嫂是个难缠的,还不知这事能不能成,索性开了个高价。
一千八百两。
谁知对方竟然同意了。
这下‘娘’晕了,家里的娘也晕了,一番商量后,索性卖了女儿,二一添作五两家平分了这银子。
当然肯定不会是平分。
这不,这两日‘家’里闹腾得厉害,盘儿的娘频频上门,和家里的‘娘’吵了好几架,对着盘儿的时候,却又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后来也不知两人怎么达成一致,家里的娘来对盘儿说,让她莫怨,实在是家里太穷,盘儿的二哥至今还没娶亲,总不能一直打光棍,大哥家中的孩子又多,每年都要拉饥荒。
又说富户老爷买了她是做妾,比嫁给贫家做妻,那简直是掉进福窝里。说得是天花乱坠,还许诺是时给盘儿五十两银子当压箱底,又搂着她哭了半日,盘儿终于点头了。
隔日,家里的娘就欢天喜地拿着银子走了,临走时塞了盘儿五十两银子。
其实盘儿知道,她娘说的都是假话,如果真看重她,能将她一直